听女儿说得头头是道,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好,柳如意心下宽慰。女儿已经长大,不再是需要她操心的小女娘,如今反过来需要女儿操心她。
柳如意看向供奉在隔间的神龛,心里暗暗祈祷夫君在九泉之下能庇佑她们母女。
“这样安排很好,不过,你之后可以一直都戴着这人皮面具么?做这面具的人手艺了得,让人看不出真伪来,不若就戴着这张人皮面具,女装打扮也无不可。”
柳如意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眼,打心底里心疼女儿不需戴着面具示人。
“你已与世子离绝,对外对内都与侯府再无瓜葛,戴上面具,改头换面,就当从头来过。”
说着,柳如意担心自己说错了话,忐忑地抬眼瞧柳明月的脸色。
女儿的脸,小时候本来生得如玉一般,后来生了一场病,脸上就生出瘢痕来,导致她从小没少被人嘲笑排挤。
柳如意惴惴不安的神情落在柳明月眼底,柳明月抚上脸颊上胎记的位置,不以为意地摇摇头:“娘,其实女儿脸上的胎记,并非不能治好。”
“能治?”柳如意暗淡的瞳孔骤然亮起,激动地握住柳明月的手。
“能治,女儿之前就打算等和离之后再治脸上的瘢痕,正好如今事情都处理稳妥,治脸一事可以慢慢来,娘不用为女儿担心。”
柳明月对妇人展颜一笑,她之前不过是有意对脸上的瘢痕放任不理。覃卓燕是绝对的利己主义者,一旦发现她脸上瘢痕能除去,会不会答应和离,还真不好说。
定北侯府世子与世子妃和离的消息在京中传开,此事意外没惹出什么风波来,只因有另外一事更让城中百姓感到惊讶,那便是世子的腿治好了。
柳明月离开侯府之后,白子玉仍旧定期前往侯府帮覃卓燕治腿。
在此期间,柳明月花重金买来不少珍稀药草,对脸上的胎记进行医治。
她脸上之所以有瘢痕,皆因体内有毒的缘故,只需把体内的毒解去,脸上的瘢痕自然会随之消失。
依照最初的计划,覃卓燕的腿疾治疗道最后阶段时,治疗过程异常痛苦。
白子玉在针灸的银针上泡了特殊的药水,不会伤人性命,但在针灸刺入皮肉时,会上被针灸之人感受到蚀骨一般的疼痛,痛苦非常。
针灸带来的疼痛,堪比酷刑,白子玉觉得用在自己身上,他都未必抗得过去,他以为磋磨上几日,覃卓燕应当就会受不住苦痛折磨退缩。
意料之外的是,覃卓燕对自己异常狠,尽管针灸过程中痛苦地面色苍白如纸,还是坚持着强撑下来。
“神医,今日的治疗,可结束了么?”待白子玉收针后,覃卓燕声音虚弱地问。
白子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结束了。”
要不是覃卓燕这人品行一般,又对柳明月不好,白子玉还真想佩服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