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在相府,除非是老夫人自己提起,不然下人乃至府里的主子都不敢轻易多言。
此刻再提起自己苦命的女儿,老夫人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殷妙音扶着座椅扶手的手一紧,惊疑不定地看向甄氏。
“既然是故人,这些年来,老夫人没有与她通过书信么?”柳明月明知故问,她必须做出寻常人在如此情形下应有的反应。
“说来惭愧,老身不知故人在何处,是以多年来未曾通过书信。”
关于玉佩的事,柳明月没有说出实情,老夫人亦没有说出实情,两人相互试探,不过柳明月是故意为之,而老夫人是探她底细。
柳明月沉默着没有说话,对玉佩的原主人显然十分回护。
“还望柳东家能说出玉佩主人如今在何处,能否一见?她这些年过得还好么?”问到女儿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时,老夫人有些紧张。
她之所以如此拐弯抹角,也是无奈之举,相府高门显户,想攀附的人不知多少。
如不是担心对方得知玉佩主人是她走失多年女儿所有后,会找人来冒充,或是挟持女儿,老夫人有诸多顾虑,自是不敢说明。
而柳明月也表现出对老夫人说的话半信半疑的模样,一瞬不瞬地观察着老夫人的神情,似想辨明其中的真假。
“母亲,那枚玉佩是不是……”殷妙音凑到甄夫人的身边,压低声音询问那枚玉佩是不是和走失的姑姑有关。
甄氏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提醒女儿不要在这个时候多嘴。
虽然老夫人没点名,柳东家也有所防备,说话模棱两可,但甄氏与殷妙音都勉强猜出其中缘由。
看母亲如此反应,殷妙音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少女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向站在厅内仪表不凡的男子。
此前在如意阁初见,她就觉得这位柳公子与祖母年轻时画像里的样貌有几分相似,当时还觉得天下之大,居然有如此凑巧的事。
不成想,更加凑巧的,还在后头。
在老夫人殷切的询问下,柳明月沉默良久,思量再三后才悠悠开口:“老夫人说这枚玉佩乃故人所有,实不相瞒,这枚玉佩,乃是在下的母亲留给在下。”
柳明月从老夫人的手里拿回玉佩,轻抚着玉佩上盈润的花纹,此刻她是真的内心复杂。
从他口中探出玉佩是他母亲之物,老夫人大喜过望,紧接着问:“你母亲年岁几何?”
“三十五。”柳明月如是说,“不过母亲还不记事时就与家人走丢,那时年岁上尚小,根本不知具体几岁,而这枚玉佩,是母亲当初被我父亲捡到时唯一带在身边的物件。”
听柳明月说到这,老夫人已是眼中含泪,尽管还没见到女儿,她心里已有七八分确定,柳东家的母亲,就是她多年来一直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