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一句话一连说了几个不好,嬷嬷额头沁了好些汗,立即吩咐人去皇后与陛下那边问是什么意思,将秀女放出宫,须得经过帝后的同意。
进宫参选的秀女有一百之众,殿选还会留下五十人,既然殷妙音生了病,继续留在宫里也无益,去讨示下的宫人很快带回消息,帝后同意殷妙音出宫养病。
进宫时没带多少行礼,出宫时殷妙音一样只带了一个包裹,是她父亲殷傅之亲自来接她。
将妹妹送出宫,顾思卿为此松了口气,却不知这日晚上,醉香楼发出了信号弹。
烟花柳巷从不缺热闹,白子玉自来喜欢清净,之前到风月场中,皆是与顾思卿同行,有她陪着,白子玉虽觉得醉香楼吵,但不算反感。
可今日独自前来时,大堂里的笑声与乐声,他都觉得刺耳,想扭头就走。
碍于顾思卿的嘱托,还是忍住烦躁,跟着红姑娘来到一间厢房。
厢房里略微安静一些,一架马踏飞云屏风前端坐着气质清贵的池鸿渊,对方抬眼看见他有些意外:“怎么是你来?”
白子玉没有坐下,左右只是说几句话就走,他站着行了礼,才解释道:“随风近日来商铺有要紧事,不在京城,嘱托我若是殿下放出信号,就来同殿下说明原委。”
白子玉气质清冷,这样的人物,说的话很难让人去想他说的是话是假话。
顾思卿原本的意思,是说自己报病,白子玉回去想了想,觉得这个借口简直胡扯。她与天下医术数一数二的神医交好,有什么小病是白子玉治不好的?
深思熟虑之后,白子玉就搬出她商铺事忙为由应付池鸿渊,只有这个理由最合理。
“原来是这样,既然他眼下不在京中,等他回京再让他到醉香楼来放出信号与我一见就是,还请他回来之后,神医向他传达我的意思。”池鸿渊没觉得那里不对劲,压根没多想。
池鸿渊对他礼遇有加,饶是白子玉有些懒得应付人,也不得不对其略和颜悦色几分。
没有顾思卿在,两人说不上几句话,白子玉见状也就告辞离开。
回府的马车上,池鸿渊双手环胸抱臂闭目养神,马车的木轮从一块石头上碾过,马车颠簸了一下,池鸿渊睁开眼,思绪如电,脑海中闪过两张熟悉的脸。
“不对。”男人冰冷的声音自车厢内传来,车夫急忙勒住缰绳,惶恐地扭头看向身后。
“小的该死!夜里黑,小的一时没有看见路上的石子,让主子受了颠簸,请主子责罚。”
车夫战战兢兢地等着主子说话,无论罚或是不罚,他悬着的那颗心才能落定。
“与你无关,继续赶车就是。”池鸿渊扶着膝盖的手缓缓收紧,眼底闪过厉色。
柳随风的五官清秀,颇有翩翩公子之风,不过他的身形相比同龄的人有些矮小。池鸿渊在脑海中描摹着柳随风的面部轮廓,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再过不久,就是殿选的日子,容妃娘娘的意思是还望殿下好生做考虑,对您没坏处。”
跟在马车旁的侍从缓缓开口,本来有些茫然的池鸿渊眼前一亮,是了!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