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据罗茜所知,还没有一个黑魔法能真正创造出那“一口气”,也就是人的灵魂。
罗茜所做的,也只能是为他的灵魂建造一个暂时的殿堂
免得他老是附在各种布娃娃身上,话说到一半娃娃就承受不住,崩解掉了。
她在台灯下,照着自己的样式细细雕琢着泥土。
玉米须做成他卷曲的短发,绿琥珀做成他圆圆的眼珠,细腻的颜料染红他苍白的嘴唇。
缝纫机吱嘎作响,一件只有巴掌大衬衫被制作了出来。
针线飞舞,一双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皮鞋被制作了出来。
德拉科中途被吵醒过一次,但是觉得这副场景实在是渗人,于是又翻个身继续睡觉了。
总之,当第一缕阳光洒向书桌时,首先照亮的就是那个栩栩如生的人偶。
他的关节和眼皮都可以活动,只是眼神空落落的,似乎想要吸取谁的灵魂。
“德拉科,你在里面吗?”
房门突然被敲响,是纳西莎的声音。
德拉科惊醒过来,有些惊慌地穿好鞋子。
“纳西莎,早安。”罗茜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打开了房门。
“咳咳,”纳西莎假装没看见衣衫不整的两人,扬了扬手里的信件,“贝隆·格林格拉斯昨夜自杀了,葬礼就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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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隆的葬礼在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墓园举行。
那是一座位于山谷中的墓葬群,墓碑的形状是一朵朵盛开的鸢尾花——那也是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家徽。
安德烈·格林格拉斯扑在棺材上嚎啕大哭,他的妻子和两个女儿神情麻木地站在他身后。
达芙妮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爷爷从马尔福庄园回来后,就一直站在他死去父亲的画像前。
贝隆年轻的时候,也就是格林格拉斯家族最强盛的时候。
他从父亲手里接过了这艘大船,并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保证它能在风雨飘摇中屹立不倒。
但现在他的儿子要凿沉这艘大船了。
他发现了达芙妮,微笑着招呼她过来。
“达芙妮,你的父亲是个废物,”他沉沉地道,“你以后要在一旁多多提醒他。”
那时,她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知道吗,”贝隆继续道,“在我年轻的时候,纯血垄断了所有上流资源,魔法部部长能不能上任都得看我们的脸色。”
那是最好的时代,魔法界的动荡更像是二十八家的洗牌游戏,赢家总和你沾点亲带点故,不会对你赶尽杀绝就是了。
但时代变了,改革,法律和战争一步步削弱了纯血的势力,大把的麻种巫师等着推翻他们,然后取而代之。
“爷爷,”达芙妮靠在他的肩上,“卡尔当真这么冷酷,一点亲情都不顾念吗?”
“首先,这是商场上的斗争,输了就是输了。”贝隆摇摇头,“其次,血债只有血偿。
“你爸爸还年轻,但我已经老了,就当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