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腾蛟脸上带着些许忧伤,“左贼降清,罪臣困于情形,不得不剃了头发。
“可我终为汉家子弟,华夏儿女,总顶着清人头发,不为数典忘祖乎?故而全部剃去,以示我非为清人也。”
高承眼睛睁大了一些,还有这种操作?
然后,他点了点头,继续驰马向前走。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他才向身旁亲卫交代:“把刚才那人的名字记上,不得录用为任何一地一军的公务人员。
“投机倒把之人,还想自矜自傲?
“他剃个光头就不是数典忘祖了?那北方大地上留发不留头的烈士们算什么?官迷一个。
“今后像这种人,全部按照地主恶奴处理,好好劳改!”
得到了亲兵肯定的回复后,高承继续往北走去。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耽误太长的时间,傍晚时分,他再次追上了张家玉的尾巴。
张煌言他们也几乎与大部队合流,打死,招降了小四百骑,四百多匹马或逃或被拴在了龙脊原某处,只待夏仁祥的民兵去收拾战场。
远远的,波光粼粼的商河也已出现在眼前。
这与南方的风景是完全不同的,也让高承迅速明白,为何南方诗词多纤细婉约,北方诗词多磅礴大气。
一望无际,起伏如羊羔脊背的无边原野上,一条横贯平原的河流。
在南方,怕不是看不了多远,眼睛就会被山色水波充满,哪里容得下这无尽的苍茫。
不过,远眺之余,高承的脸色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商河的北面,竟然似有黑点往这里攒动!
“那是什么东西?”
高承扬鞭一指,一侧两个亲兵对视一眼,驾着马匹,便向河边奔去。
左良玉部已成强弩之末,现在就是华夏军单方面的屠杀,战局已经底定了。
即便是两个人,只要是华夏军打扮,左良玉部成建制的部队都不敢看一眼。
两人到河边后,迅速取出望远镜,略一查看后,便迅速纵马回返。
“河对岸来人多为骑兵,大约两千人,其中有满人,还有一面中间是白色的旗子。”
“白色旗子?”
高承一愣,旋即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册子,给两人看。
“正是这面旗子!”
两人异口同声,认了下来。
“镶白旗,多铎?还是阿济格?”
多年来对北方不曾断绝的探子早已经把诸多信息带了回来,其中当然有各旗主。
以前皇太极在时,为了削弱多尔衮的势力,把多尔衮与阿济格定为镶白旗,多铎为正白旗。
皇太极现在没了,多尔衮则借着登为皇父摄政王的权势,将多铎,阿济格认做镶白旗主,统领原势力弱小的正白旗,他自己则是正白旗主,统领原镶白旗。
不过,那么多计较,终究有一点是逃不掉的。
那就是面前的这支镶白旗,是跟随老野猪一起在辽东起事开始,打仗打到今天的人。
现在,他们到了商河北边,距离自己只有一河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