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容与睡不着,敲响了魏家的大门。
魏父骂骂咧咧,怒吼:“把人打出去!三更半夜扰人清梦!”
听清小厮说的来人是谁,喉咙一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麻溜地爬起身。
见到容与,魏父拱手陪笑,“不知世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没什么事,便是前段时间我和云媏出门,你的好儿子带了四十个杀手追过去。”容与左手托腮,右手把玩着一片其貌不扬的羽毛,漫不经心道。
魏父太阳穴跳了跳,“不应该啊,兴元在关禁闭呢,怎么可能跟踪世子……说不准,是世子看错了?”
“我倒希望看错,但口口声声喊着我不是好人让云媏离开我的,除却您的儿子还能有谁?”
这句“您”吓得魏父膝盖发软差点跪下。
容与面容寡淡,拿出记忆珠。
众所周知记忆珠不可作假,记录的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魏父看见他那混账儿子,站在一群杀手装扮的人跟前,痛心疾首地喊:“王府早已舍弃了赫连容与,他能是什么好东西!云媏姑娘,你快来我身边吧!”
“畜生!这小畜生!”魏父气得浑身颤抖,“他竟敢偷跑出去犯下这等丢脸行径!老子要打死他!”
“不劳您费心了,由于他纠缠不放,严重影响我和云媏的出行,故而我很生气,一个失手将他打下了悬崖。”
魏父一哽,“一个失手”?
容与手指拨弄着雪白的羽毛,“我也不确定他是死是活,若他死了,责任好像不在我?谁让他上赶着、找、死。
“若他没死,那我奉劝您,看不住的儿子打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省得给全家闯下大祸,是不是?”
“……”
自己嚷嚷着要打死儿子是一回事,被人当面如此训斥,又是另外一回事。
然魏父敢怒不敢言。
容与转动羽毛,某个瞬间指尖轻轻动作,泛着幽光的羽毛擦着魏父的肩膀,正中他身后墙上的挂画。
“您也晓得我脾气不好,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客客气气同您交涉了,相信您知轻重的,嗯?”
“是,是……”魏父不由自主地哆嗦。
下方坐着的青年小他一轮,然而气场不输顾三爷,甚至比顾三爷坐在这给他的威慑感更加浓重!
见鬼了!
看魏父点头哈腰的态度,容与内心压抑的阴郁稍稍疏解,不慌不忙地起身出去。
魏父恭敬地跟上,见青年跃上墙头消失不见,脸色骤然变了,鄙夷不屑地冲着那个方向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跑来我家逞威风!”
斜后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眼眸一凛,“谁?!”
“老爷!”魏母哭哭啼啼地扑出来,“快派人出去寻找兴元呐,他肯定没死,他在清风门待过几年呢,不可能轻易有事的!”
“找什么找,让他死外面得了!活着净乱找事!是要全家给他陪葬吗?!”
怒斥过后,魏父恍然大悟,怒目圆睁瞪着哭泣的妇人,“你放兴元出门的吧?你个蠢货!!”
“我……我舍不得……兴元几年没在我身边,他说想去见朋友……我也不知道他又去找顾云媏啊!”
说着她难过地捂脸哭,“我好好的儿子……”
“你糊涂到家了!他在外头做了那些事能有什么朋友?!被踢出清风门的家伙,谁不远离他?!”
“呜呜……”魏母满脸是泪,“怪顾云媏,怪她长那副模样,兴元是被鬼迷心窍啦!”
“怪顾云媏?你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她长相是爹娘生的,你怎么不把她娘从坟里挖出来问问为何给女儿生出那张脸??”
魏父双手背在身后,“不管那混球了!生也好死也好全看他的造化!我可不想葬送全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