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媏顺着趴在她腿上的小神仙的背,“你瞧,这猫儿便是容与捡回来给我的,如果他是穷凶极恶之人,想来猫猫不会让他靠近。”
杨依依看了眼狸花猫,想象世子抱着小猫的场景,呃,她想象力比较匮乏。
当日在听风楼,世子看魏兴元的眼神夹杂着小刀子,仿佛能杀人,跟温柔二字完全搭不上边。
不过也正常,她那混账表哥要撬墙角,被人夫君正面撞上了,没挨顿毒打才奇怪。
“唉!我好后悔给魏兴元创造见你的机会,真搞不明白他怎么想的,简直听不懂人话,一意孤行。
“这不,前段时间姑父气狠了关他禁闭,他骗姑母偷偷放他出去。我爹告诉我,他雇了杀手对付世子了?”
顾云媏反感地蹙了蹙柳眉,“是的。实不相瞒,我现在极其讨厌他,本来没什么感觉,但他行事光顾着自己高兴,丁点不管别人想法。”
“对对对,”杨依依赞成地直点头,“我也认为他的做法十分荒唐!我爹甚至叫我别跟他来往了。不过他人在哪儿还不晓得,姑父气得不想找,姑母放心不下。”
总归是自个生的儿子,千错万错也能原谅。
瞧瞧,如此荒谬乱来的人有母亲惦记,她家夫君那么好,偏偏……
人比人,气死人。
顾云媏眉眼间划过一抹惆怅,问:“依依,你知道瑞王妃不喜容与吧?”
杨依依轻颔首,“我听闻瑞王夫妇都不喜世子。”
所以有赫连容与是“王府弃子”的说法。
“是啊,王妃讨厌他,瑞王不重视他,他孤身一人在孤月小筑长大,伺候他的下人听王妃的话,时不时给他下毒,让他痛苦……”
顾云媏讽刺地扯了扯嘴角,“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很难相信那是一位母亲做的事。”
杨依依匪夷所思地拧紧眉头,“什么?你意思是……从孤月小筑抬出去的人实际上要害世子?”
“对。远的不提,就说我与他大婚那日,王府来的人对他的茶水动手脚,若他没察觉,去迎我的时候毒发,我性命难保。”
原来云媏在听风楼跟她提过的事情另有隐情便是这样!
“还有一次,王妃不想他好过,专门叫我去瑞王府站规矩,借此挑拨离间,让我埋怨上我夫君。中途他赶到,王妃改变主意,对他动家法。”
顾云媏脸上划过痛惜,“我亲眼看见他被鞭打,感觉好疼啊。”
“这太不可思议了……”杨依依喃喃道,“我真没猜到过传闻是这么形成的,如此说来世子名声糟糕,也有王府故意散播谣言的原因吧?”
“估计是,毕竟孤月小筑确确实实往外抬出了尸首,再稍微煽风点火,大家便深信不疑。”
“难以置信!那世子没用记忆珠吗?给所有人看到谁先搞的鬼!”
“唉,即使有记忆珠,牵扯到王妃身上,他们会不会想着,被生母厌恶的人必定自身有问题?”
杨依依沉默了。
很多时候,似乎大家更愿意相信、更容易记住一个人是坏的。
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观念,想推翻它太难太难。
顾云媏对杨依依保留了一部分事实,因为担心贸然说出夫君的秘密,会对他们不利。
只要依依能不再信外面的传闻,拉过一个便能拉过两个,剩下的慢慢来。
气氛一时有些凝结。
“昭昭,今晚吃板栗烧鸡。”容与拎着两只待宰的鸡,看到廊檐下坐着另外一个人,不禁愣了愣。
杨依依也发愣,此刻显得呆萌的世子和往日精明狠戾的架势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