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他中了软骨散的缘故,现在全身疲软无力,即便有咬舌自尽的念头,也没力气咬下去。
表面上没有受刑,衣衫完整干干净净,若撩起他的衣裳细看,便会发现一道道细小的伤痕。
不致命,可是配合某些药,就能令他挠心挠肺,痛苦万分。
容与面容寡淡地走到铁架前,姿态散漫,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扯起刺客的脑袋,薄唇勾着似笑非笑,“说出是谁派你来的,我给你个痛快。”
刺客闭着眼,一开口气若游丝,“你休想……知道!”
“呵,”男人优越的俊脸带了点讥诮和漫不经心,“如此忠心耿耿,实在令人钦佩。”
他接过荆芥递来的刑具,漆黑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的眸子看进对方眼里,手上一点不含糊,带动刑具划过刺客的胸口。
没一会,刺客只觉刺痛中混着无法忍耐的痒,好像有小虫子爬来爬去,时而疼痛时而痒得要命,硬生生给他逼出一层冷汗。
容与把玩着刑具,黑眸蔓延森冷可怖的笑,好似愉悦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没关系,终有一日你会求着说的。”
……
顾云媏在木桶里泡药浴,容与进来时,她立刻扬起明媚的笑,一对漂亮的眼眸弯成了月牙。
姑娘鼻子灵,笑容很快变成肃然,身体前倾嗅了嗅,“哇,夫君你快洗洗,味道有些重了嗷。”
说的自然是血 腥味。
容与抬起手四处查看了一番,发现左手袖子沾了血迹,伸出右手捏捏姑娘的鼻尖,“真是瞒不住你。”
“嘻嘻~”顾云媏柔软的脸颊在他掌心蹭蹭。
男人对着屏风宽衣,宽肩窄腰大长腿,身形颀长挺拔地悠然走向汤池。
顾云媏聚精会神地盯着看,还跟随他转了个方向,两手交叠趴在木桶边,这样能更好地看他。
容与原本想装作不知情,胳膊搭在池边放松闲适地闭目养神。
可他喜爱的姑娘情意绵绵地望着他,这根本不是想无视就能无视的。
况且平常多么希望她的视线永远落在他身上。
男人喉结上下滚了滚,手背和小臂上青筋明显绷紧。
顾云媏玩心大起,故意娇软甜糯地唤道:“夫君,夫君~”
容与太阳穴突突跳,睁开墨色浓郁的黑眸,看向心上人的方向,嗓音淬着一股哑,“昭昭,过来。”
“嗷,”顾云媏直摇头,“不行哦,我还得再泡会儿,时辰没够呢。”
男人深邃的眸危险地眯起。
姑娘捂嘴笑,而后下巴搭在胳膊上,嘟起嘴巴对他做出亲亲的姿势。
容与静静地看着她,隐约有“你等着”的意思。
又过了一刻钟,见男人要起身过来捉她,顾云媏不皮了,“夫君我去啦我去啦!”
姑娘绸缎般乌黑的发盘在脑后,鬓角剩了几缕碎发没能梳上去,此刻沾了潮气蓬松地搭在脸颊两侧,衬得她更像清丽的出水芙蓉。
白白软软的小肥羊积极地将自己送入野兽的口中。
后来容与给小丫头抹了香膏,哄着抱她回卧房,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昭昭好乖。”
顾云媏攥着他的衣襟娇娇地哭哭啼啼,“哼,你总欺 负我!”
容与眼里柔情四溢,情不自禁贴贴姑娘粉粉的脸颊,“昭昭说过啊,但凡我想,你随我欺 负。”
脑袋迷瞪瞪的姑娘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回忆起是有这么件事,她不说话了,扭头埋进男人的胸膛。
他肩膀宽阔,是很好的避风港。
顾云媏企图以此遮一遮自己红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