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时,顾世谦偷偷摸进帝姬府,无人觉察。
顾云媏打了个盹,如同感应到阿爹来了,陡然惊醒,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阿爹。”
容与给小妻子倒了杯热茶,“岳父在驿馆状况如何?”
“少不得小人作祟,给我的饭菜里下消灵散。”顾世谦无所谓地道,“我早已辟谷,那点小把戏算计不到我。”
别说他用不着吃饭,即使需要进食,也不会轻易吃那些人送来的食物啊。
顾云媏表情凝重,“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危机四伏,阿爹日后务必多小心。”
“嗯,是,阿爹记着呢。”顾世谦掏出三张图,“第一张是这都城的大概路线图,第二张是摄政王府的内部布局,第三张画的是国巫的府邸。
“摄政王府戒备森严,不到最后一刻,我们暂时别去那里,倒是国巫府可以一探。
“此外,我打听出国巫前两日因故离开都城,目前尚未回府,今晚过去,说不定能翻出些他为非作歹的证据。”
顾云媏喝光茶水,莫名很渴,一个字没说,容与注意到她抿了抿唇瓣,了然地又倒了盏茶。
“岳父稍等,容我和昭昭换上夜行衣。”
“好,我去外头等着。”顾世谦也端着茶走出门。
容与动作飞快,系好腰带后看见对面的小妻子刚穿外衣,抬脚走到她身边,低头为她整理衣襟。
顾云媏乖乖张开双臂配合夫君,在光线昏暗的屏风后,视线描摹男人细密的眼睫毛。
她家夫君的五官着实优越呀。
“行了。”容与微抬头,行云流水般喜爱地亲了亲姑娘的嘴角,牵起她的手,“我们走。”
黑夜万籁俱寂,一家三口飞上屋顶,身形与周遭环境完美地融合。
帝姬府风平浪静,白檀抱剑守在院子里,外围的老龟仆和荆芥仿佛两根定海神针,绝不错漏任何形迹可疑的小人。
顾世谦在前,容与在最后,三人一通飞檐走壁,穿梭于一座座房屋,最终来到国巫的府邸。
国巫这儿的戒备不如摄政王府,门口的值守上下眼皮子打架,全然不知头顶悄无声息过了三道身影。
悬挂的灯笼明明灭灭,整座宅子笼罩着阴森可怖的氛围,令顾云媏和容与联想到瑞王府老王爷的院子。
地方太大,他们得分开行动,因为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顾世谦走一边,小夫妻俩去另一边。
顾云媏牵着自家夫君的手,容与的隐身术顺势扩到她身上,这样两人哪怕在府中下人眼皮底下晃荡一圈也不会被发现。
于是小两口的搜寻稍微放肆了些。
无名剑愈发敏锐,大约是剑灵快要苏醒,每每周围传来不祥的气息,它必定会震颤地发出提醒。
一股血 腥味传入鼻腔,无名剑不安地轻微响动,顾云媏连忙将手放上去,“我知道了,你不要着急。”
容与蹙起剑眉,回头看了小妻子一眼,手指了个方向,是从那里传来的浓烈味道。
可奇怪的是,当他们走近,越来越明显的反而是说不清的药味。
寂静的屋子黑洞洞的,容与半抱着顾云媏,将窗子撬开一条缝隙,看到里面放着个类似炼丹炉的巨鼎,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物品。
顾云媏很小声道:“难不成国巫是丹修?”
并且是心术不正的丹修。
容与很笃定:“他炼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宅子气氛诡谲,摄政王身上也有不寻常的气味,多半出自他的手笔。
连消灵散,可能也是国巫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