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人,您真的觉得有关系吗?\任疏桐不知何时来到他的身边,问道。
\没线索吗?\梅苏平静的问。
\完全没有。\任疏桐有些苦恼,\梅大人办案不能全凭直觉啊。\
\你不信我?\梅苏转过头来看他。
\没,但是光我信有什么用?\任疏桐哀叹,\您怎么解释呢?\
\实话实说呗,还能怎么解释,又没有证据。\梅苏又仰头望天。
\……\任疏桐说,\听梅大人这意思,是在责备我?\
\……你知道我没这意思,咱俩共事多年,我的意思你应当很清楚。\
\这是自然。\
\以往没有吗?\任疏桐问道,总不至于,这么好几十年来就他一个编外人员能得他梅苏大人的信任吧。
\有,但去世了,后来你便出现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什么对不起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态,你们华夏人都这么奇怪吗?\梅苏满目不解。
\哪里奇怪?\任疏桐不解,自己的道歉怎么就成为奇怪了呢?
\将生死看得太重,难道不奇怪吗?\梅苏似乎总觉得华夏人太过在意生死,死亡这种事,总是异常隆重。
\谁跟你个老不死的似的,人类寿命极其有限,青春年华稍纵即逝,百余年于你而言不过须臾,对我们来说,便是一生。韶华易逝,所以人们珍视当下,并且期盼未来。对法师而言,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都是未知的,多少人客死他乡,多少人死无葬身之地,相较之下,能够安然死去,已算幸运,自然便隆重些。\
\你也这样吗?\梅苏问道。
\我?\任疏桐叹了口气,才缓缓地道,\我早就看淡生死了,只是遗憾,没能娶妻生子。\这是任疏桐最大的遗憾,没能成家。几十年来,建功立业,报效祖国的年少报复早已实现,如今他退居二线快有十年,年过半百的他才渐渐的遗憾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现在也不晚啊。\梅苏一脸正经地说,在他看来,任疏桐长得虽然算不上有多好看,但也算是有自己独特的魅力的那种,若真有心求一段姻缘,也是有姑娘愿意嫁的。
\算了吧,都一把年纪了,早就没那个心力了。还是别去祸祸人姑娘了吧。\任疏桐感叹,他现在早已习惯了孤身一人,就算临终也孑然一身他也不怕了,反正他也已经有了一群可爱的孩子。
\你可以选择祸祸已婚妇女啊。\梅苏很认真的说,他向来是没有他们华夏人这么强烈的伦理道德观念的,\西方那边对这种事很随意的,没有你们这么强烈的道德败坏感。\
\那就更不行了好吗,这里是华夏,不是你大英。\任疏桐觉得自己在这种事上简直没法和梅苏交流。
\若真是这样,那与兽类何异?\任疏桐始终觉得,人若真的抛开了这些伦理道德观念,那真的就和动物世界无异了。
\……\梅苏转头看了任疏桐一眼,又继续抬头看天,想了一会儿,说,\我感觉你在说西方人野蛮?\
\是的。\任疏桐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好吧,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梅苏迎合道,这也是他会选择留在华夏的原因之一。
……
梅苏离开后,狄清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的双眼才终于收回眼神,恢复如常。
\都办好了?\狄清越对着角落里的一个人影说道。
\是的,大人。\
\行,既然任务完成了,那便打道回府吧。\
\是。\
狄清越整理好自己的仪态,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大步流星的走了。
男青年跟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又目送他上了马车,这才吩咐车夫可以驾车了。而后又自己站在原地,等待马车从自己身前掠过的那一瞬间,用手一撑,便坐到马车后面去了。
\大人,咱们还按原计划来吗?\一直待在马车内的女性问道。
\嗯。\狄清越靠在马车的车窗前闭目养神。
\好的,那么明早,我们就到目的地了。\女性说道,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夹,也坐了过来,和他靠在一起,又给他揉肩捏腿,想让他放松些。
\嗯,我听说他们那有一种叫什么旺子米线的,好像是他们那儿的特色,你明早记得给我买来。\狄清越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太阳穴,自己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但比起饿,他更觉得累。
\好,您先休息吧,或者吃点果子?\助理小姐还是担心他的身体。
\那就吃点吧。\狄清越说道,但他并没有什么胃口。
……
整整一天一夜,在梅苏,任疏桐,袁知夏,花笕雅和另外两位审判员小哥哥的不懈努力之下,花笕屿终于悠悠转醒了。
\……\花笕屿睁眼,又是陌生的世界,只有竹制的天花板让他感觉到了熟悉,\我在哪儿?\
话出口时,他便已经有所猜测了,关于此前发生的一切,花笕屿都不太记得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了。
但是,醒时那种虚弱又无力的感觉却让他熟悉无比。
\一个陌生的房间。\审判员小哥哥一脸严肃地说。
\……我是问,具体地点。\花笕屿对于对方的无趣也没有生气,只是重新问了一个更好回答的问题。
\滕州城,城墙下的休息室。\审判员小哥哥这次回答得很快。
\果然,是我问的问题不对了。\花笕屿心想道,\看起来,要问他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才行。\
\谢谢您的解惑。\花笕屿发现自己的四肢好像不太受控制。
\不用谢,应该的。\
\……\花笕屿有些苦涩。
\那您知道任先生现在何处吗?\花笕屿一边问一边尝试动用自己的指关节。
\不知。\
\……那我能喝口水吗?\
\可以。\说完,审判员小哥哥便起身倒水去了。
\……\
……
花笕屿回到学院时,国庆节的七天假期已经过去了两天。
跨进梧桐苑大门时,花笕屿便收到了楼映嫱的请柬。
\婚礼,去不去?\楼映嫱递来一个红色的折页本,上面烫金的文字头一个便写着大大的喜字。
\谁的婚礼?\花笕屿一脸疑惑,他跟楼映嫱一样都是无亲无故的人,哪会有人邀请他们去参加婚礼。
\师父以前救过的人,他们家的儿子长大了。婚礼就在明天。\
\那我们过去干嘛,人又不是你救的。\
\师父不会去的,当然由我代表他去咯,反正份子钱是师父出的。\
\不去。\
\为什么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