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后来的莫雅臣会庆幸自己说了这句话。
天不过蒙蒙微亮,季雨轻轻的合上房门。餐桌上还留了一份粥与煎蛋,就当做是寄宿一晚的报酬吧。
在莫雅臣引以为傲的防盗门后,季雨还算是安稳的睡了一觉。不过在潜意识里,那个疑问一直都在反复的糅杂进每一个梦境。
画像的女人是谁?
虽然季雨不懂美术,但最基础的画像素描还是知道的。画像署名是莫雅臣,装裱的边框也算是配得上他的身份,可为什么那幅画是被毁得最严重的一幅呢?
问题,深深地植入心底。
人为什么会朝着未知的领域探索?
因为人会产生好奇这一种情绪,也因为人们享受着在问题中探索,直到最后获得最终答案的快感。
那如果在获得这个快感的同时还能再收获几个不错的结果呢?
那么人便会潜移默化的将探索未知转为自己的本分,一切的行为都会朝着自己的本心去行动。
那一夜之后,季雨和莫雅臣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变得生分,反倒是频繁的与季雨传授他的乐理知识,也带着她去了浅水湾他家里的私人录音室一探音乐人幕后的辛苦。
是为了挽回在自己面前丢失的形象吗?
季雨这么想过,但这样就挺好的,自己和莫雅臣也成为了朋友,交换了微信,聊天的内容也从两人单纯的乐理美术爱好慢慢提及了两人的私生活。
莫雅臣的这份好,季雨的心里自然是有所触动的。但是季雨知道,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那突然多跳了几回的心脏只是感到了快乐,而不是幸福。
唐礼自从那一次被灌醉之后,从嬉皮笑脸的虞洹那里得知了季雨回了莫雅臣的家,好一阵子都没给他有过一次好脸色。
课务繁忙的工作日里唐礼也几乎有四天都见不着季雨一面,唯有周末偶尔会约出去看一场电影去听听LiveHouse。
看着手机里白色聊天气泡里的文字,他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挚友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不过嘛,每次周末约季雨去玩她都会给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赴约。
这么想来应该是没有偷偷瞒着自己交男友。
……………
圣诞节。
渝都的冬天其实很难有雪,而这一年很幸运的下了一场大雪,把地面用洁白的锦缎包裹起来。
观音大街………
在这商业区中心里,在雪花下,莫雅臣已经在广场雕像下等了十分钟。他的身体开始感觉到寒冷,高帮靴里的双脚也一样感受到冰冷与麻木。两边的商铺里传来一首首用铃铛铺垫前奏的音乐,耳畔传来年轻男女的笑声。
“我说啊,圣诞节约女孩子出门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呆子?”
虞洹端着一碗热乎的小吃走到莫雅臣身边无奈的说道:“这些节日是情侣的七夕节也是互有好感的人的情人节。”
纸碗里落入一枚枚雪花,试图打算冷却掉那滚烫的红汤。莫雅臣的眼神依旧执着,即使镜片上已经融化了不少雪片,他也不打算取下眼镜擦拭。
“……是吗?”
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虞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抬了抬眉角:“说实话我不觉得你和那小姑娘之间有任何暧昧的感情要素存在。你现在这么执着的约她过圣诞,有没有把握?”
“或者说……”
虞洹干脆的靠在雕塑上遥遥的看着远方,手中小吃的锅气一缕一缕的消失在漫天飞雪里:
“我记得你又开始画颜料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