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耗尽了所有的气力,阖上双眸,虚脱无力地瘫软在东方骥怀里。
东方骥眸底的心疼不加掩饰,绯红好看的唇紧抿着,压抑着滔天戾气,用衣袖帮她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深色布料的衣袖,擦了几次,已经濡湿一大片。
“依依,是否感觉好些了?”
“嗯。师父炼的药总是最好的,我头已经不痛,眼睛也清晰了。”
洛云依感觉很疲惫,说话都有气无力。
“衣裳都湿透了,是不是不舒服?我抱你到飞机上换身衣服吧?嗯?”
东方骥语气温柔,总是为她放下尊贵的身份,如同寻常恋人般只为疼她宠她。
而他这份让人羡慕的特殊对待,世上也仅有洛云依一人独享。
“嗯,好,我确实很不舒服。”
洛云依嫌弃地扒拉粘在身上的衣裙,冷眼扫向背对着他俩走开的太白老人,咬牙切齿。
“师父,我会记住今天的,那人是什么来头?待会烦请师父不吝告知,就算他死了,我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太白老人讪讪转身,谦意地摸摸他的大蒜鼻,“一个百年前在江湖搅风搅雨,嫌命太长的恶徒罢了,死都死了,有什么可说的?你快去收拾好自己吧,为师替你们走一趟山下,把阵法解了。”
说完,竟不敢等洛云依再给出回应,一个瞬移,消失在他俩的肉眼之内。
“嗤!没种的老家伙。”
洛云依朝天翻了个白眼,心中有了计较,此仇不报,如哽在喉,外耗别人好过内耗自己,她从不做跟自己过不去的蠢事。
除了自己不受控恋爱脑。
想到这里,她仰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精神一阵恍惚。
她什么时候跟男人这么亲密了?
她不是一直耳提面命小姑娘们远离臭男人,以事业为重的吗?
好像师父还反对过她来着。
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断冲击着她的记忆,有厚重的责任,也有清高的傲气。
她挣扎着要下地,身体也积攒了些力气,足够她与东方骥抗衡。
那男人根本舍不得花力气跟她对抗,怕不小心伤到她,她只一个推搡的意愿,他便松手放她脚踏实地。
以为她在使小性子,要追去跟老人要说法,他扶着她肩膀,劝道:
“依依,他是我们的师父,毕竟只是想借机磨炼你,无心之过,你原谅他这一次。”
洛云依突然觉得非常讨厌他的触碰,靠近他好像会染上脏东西般。
心里压抑得难受,有个声音在脑海里一直反复提醒她、警告她要抗拒,远离身边这个男人。
“你离我远点!”
终于,在烦躁的天人交战中,她忍不住的大吼出声,同时,整个人飞掠出去,离东方骥远远的,与他遥遥对视。
她的眼里是厌恶、疏离、高冷、目空一切。
他的眼里是不解、迷茫、愕然、痛楚。
“依依,你不认识我了?为何这样看我?”
洛云依:“……”
“我是东方骥,是你的阿骥啊,是不是师父没有治好你,落下后遗症,你才会如此?”
离他远远的,看他像看陌生人。不,更像看仇人。
东方骥的心绝望又悲怆,明明是艳阳高照的酷暑天气,他却仿佛置身寒冬腊月,从里到外冰寒刺骨。
他的小女人,他爱入骨髓的小女人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