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缓缓躺下,心里难得松了一口气。
她等了这么久,还险些丧命订婚宴,事情终于有了新的进展。
她慢慢想好了日后的计划,再三确认缜密之后,紧绷多日的神经如释重负。
她困倦的闭上眼,打算休息。
她诞生于许念缺失的那段记忆,江沉亲手缔造的那段记忆。
猜测的真相之下,还藏着数不清的怪异和蹊跷。
她总觉得,江沉隐瞒了许念很多事。
不单单是记忆产生的效应,还有很多其他难以挖掘的不安和揣测。
她想,要是许念在就会方便多了,很多疑惑的地方都可以问问她。
不过,不在也好,依许念的性子恐怕只会心软。
这条路,她注定要单枪匹马的走完。
正想着,忽然脑袋深处传来一阵抽疼,许念猛地蜷缩住身体,双手紧紧按住额头。
极痛之下,她脸上的神情变得阴暗又扭曲。
她极力压制内心翻滚的阴暗情绪,牙齿用力咬破舌尖,血腥味蔓延的时候,她试图用鲜血缓解脑袋里阵阵抽痛。
极度忍耐之下,她喉咙里溢出痛苦的闷哼。
她颤抖着手,胡乱摸索到一处硬状凸起,指尖忽地用力按进腰腹上结痂的伤口。
鲜血带来的刺痛和颤栗,渐渐覆盖了脑袋里传来的撕扯之痛。
两方剧痛,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她费力的仰起头笑了,牙齿咬破的舌尖冒出一缕鲜血。
血液从嘴角落下,衬的她面容殊丽,异常妖艳。
笑着笑着,她突然哭了。
疼,真的好疼。
为什么会那么疼。
以前许念疼的时候,她总会出来代替许念,替她捱过所有痛苦。
那时候,真的一点都不疼。
那时,她享受疼痛。
她生来阴暗,极致的痛苦和浓烈的鲜血,是祭奠她存在的最高礼仪。
许念消失后,她突然觉得疼了。
被吊灯砸中的时候,真的太疼了。
她疼到恨不得拔了氧气瓶,让自己一死百了。
可是,可是她不能死啊。
她要为许念报仇,她答应过许念的。
疼到无法忍受的时候,她反而会平静下来。
她想:许念,还好是我,幸亏不是你。
幸亏不用你承担这些痛苦。
许念,再等我一段时间吧,我很快就能查清所有事。
茫途之下,我看着一轮落日,细数着归宿的脚步。
……
翌日清晨。
许念早上闹着要下楼吃早餐,江沉无奈,只好把她抱到轮椅上,小心翼翼的推到餐桌前。
吃完后,许念委屈又难过的揪住江沉的衣角,指了指微微鼓起的腰腹,嘟囔道:“江沉哥哥,这里好疼。”
江沉闻言面色一紧,小心把许念抱回卧室,轻轻掀开了她的衣角。
目光触及到许念腰腹的一片刺目的鲜红时,江沉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许念有些害怕他阴沉的脸色,她小声解释道:“可能是早上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当时觉得有点疼,但是没有太注意,吃完早餐后就很难受……”
在江沉不悦的目光下,许念的声音越来越小。
江沉微微蹙眉,从房间里找到碘伏、棉签和纱布,一言不发的为许念清洗伤口,换下纱布,重新包扎。
包扎好后,江沉温柔的把许念揽进怀里,缠绵的吻上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却带着命令,“下次哪里不舒服了,要提前跟我说,知道吗?”
“好。”许念气息不稳,稍稍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