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看了看手指缚着纱布,温婉而笑的仙妥,又看了看忽智忽愚的文朔,继而向文朔道:“哥,仙妥姐姐为哥做鞋,手指都弄伤了。哥做些什么以为回报呢?”文朔向仙妥道:“我能为妹妹做些什么,妹妹尽管说来。”仙妥笑道:“小妹无须哥哥劳作。”文应向文朔道:“哥,前些天,仙妥姐姐在为绣绢帕没有好花样犯愁呢!哥就为仙妥姐姐绘些花样吧!”文朔向仙妥道:“愚兄手拙,花样绘得粗劣,切勿见笑。”
文应见文朔已答应绘制花样,便与奉玉搬来炕桌,取来纸笔砚墨及各色颜料。而后,纤缈、文芳、小霜、文应、奉玉、碧莲皆上炕,与仙妥聚于炕桌旁,欲观文朔作画。文朔坐在炕里执笔挥毫,不多时,便就绘好了第一幅花样——牡丹,继而是第二幅百合,第三幅芙蓉,第四幅玉兰,第五幅合欢,第六幅芍药,第七幅蕙兰,第八幅紫薇,第九幅丹桂,第十幅暖桃,十一幅双色寒梅。文朔驻笔,向仙妥道:“这十又一支双色花,虽我心爱,但愚兄笔下无灵,辱没了她们的神彩!”仙妥看着各色花样,笑道:“这些花好美啊!哥哥实是多才多艺,小妹诚谢!”
文应拿起牡丹花样,向仙妥笑道:“我最喜欢牡丹了!姐姐为我绣一朵牡丹!”纤缈拿起芍药花样,向仙妥笑道:“我最喜欢的是芍药!姐姐为小妹绣朵芍药吧!”仙妥闻言,一一笑应。文应又向仙妥道:“姐姐最喜欢什么花?”仙妥用缚着纱布的手,笑着指了指芙蓉花样。
文芳拿起寒梅花样向文朔问道:“哥,这一枝寒梅怎生白红双色?”文朔回道:“我既喜欢白梅,又喜欢红梅,何不让她们并处呢?”文芳又向文朔问道:“哥怎将以前的白梅画法改了?”文朔道:“我觉得这样画白梅,别有一番意味。大妹不喜欢?”文芳看了看文朔,转目那幅寒梅中的白梅出神。
众人在后院西厢房内欢聚小半日,文芳与文应、奉玉随文朔进入前院东厢房,文芳向文朔问道:“哥准备以何路线回垚?”文朔道:“我出梦州,经榉、檍、棦三州,抵榞州,然后离开华东回返华中。”文芳道:“此途可有停留之地?”文朔道:“我有一友现在檍州蜚豢县衙,我将与其小聚。”文应问道:“哥的朋友?谁呀?”文朔道:“彦初彦元良!”文应道:“他怎会在蜚豢县衙呢?他犯法了?”文朔道:“别胡说!彦兄现在是木州仁木县司法县尉。他到蜚豢县衙是为公事。”
文芳道:“哥尽量少与其往来。”文朔疑道:“这是为何?”文芳道:“哥知彦初出自武界何门。其见咱们家传武艺恐有烦扰。况其人际关系过于复杂,有碍众亲友隐居。”文朔闻听此言,道:“为兄知道了!但彦兄与为兄情义非常,为兄若不与其会面,心内实是过意不去!”文芳道:“此番经过檍州,哥应与其会面。”文朔疑道:“方才大妹让我少与彦兄往来,现又为何让我与其会面?”文芳道:“现在彦初必知啸空兄与哥在一起。哥与啸空兄同出候寱村后,不用多久,彦初即会知晓。哥途经檍州,却不与其相见,彦初反要疑心哥。”
文朔问道:“大妹为何说,为兄与啸空兄出离候寱村不久,彦兄即会知晓?”文芳道:“彦初属下有大批信客,为其往来汇报各类信息。不过哥与啸空兄皆为彦初好友,不必在意信客密探之举。因为彦初有一规则,信客只许传信其友,不许监察其友。以免影响友情。因此信客只会报告哥与啸空兄行进情况,不会细查咱家情况。”
文朔闻听文芳言及信客,突然想起一事,继而向文应道:“小应,你带奉玉寻仙妥姐姐玩去。哥与大姐有事要说。”文应撅嘴道:“为何不让我听?”文朔道:“你还小,有些事还不能让你知道。”文应看了一眼屋内的侍金,向文朔道:“侍金为何可以听?”文朔道:“侍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因此他可以听。”文应闻言,嘟着嘴赌气向屋门甩甩踏踏而去。
文朔见状,将文应唤回,道:“你不许在门外偷听我们讲话。”继而,文朔将拳头伸至文应面前,道:“封诺!”文应嘟嘴道:“我不!我不封诺!”文朔正色道:“你必须封诺!”文应撅着嘴,将手掌盖在文朔拇指与食指握成的圆口处,带着哭腔道:“我不偷听哥和姐的谈话。我封诺!”文应语未落,泪已落。
文朔见状,心内好生酸楚,不禁将文应搂在怀里,道:“你何必这样!你不知哥明日即将远行么?你这样,让哥如何心安!”文应在文朔怀里哭道:“我才不稀罕听那些乱事呢!明天,哥就要远行了!我只是想和哥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呜……呜……呜……”文朔闻听此言,难抑心中酸楚,眼泪夺眶而出。文芳与侍金、奉玉亦随之心酸落泪。
前院正房东屋内,曾古与郝氏闻听东厢房里传出哭声,急忙前来察看。待问明原由,夫妻二人将众小劝慰安抚一番,懤懤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