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见中年村汉如此防备己众,便向其问道:“我们只是路过寻宿而已。行前,我们会给你们谢钱的。如果你们不愿我们打扰,明言即可,何必这般对待我们?”中年村汉为自己鼓了半天的气,方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们……不是……壑绕山……上的……好汉?”叶风道:“我们是行路的旅客。方才你侄子举刀攻击我们,我们为了防身,才被迫出手的。”中年村汉见叶风如此解释,向屋内众旅客躬身谢罪后,不再多言,亲自为众人生火做饭,尽力弥补过失,热情招待。
文朔见中年村汉为己众做的饭菜,有稀有干,有蔬有肉,已是乡村极好的宴席了。于是取出两枚银锞,作为谢钱,亦为压惊,交给中年村汉。村汉见文朔拿出银子交给自己,既不愿收,亦不敢收。两人相互推让起来。石晃见村汉与文朔推来让去,向村汉道:“那汉子,给你的,你就拿着,别啰嗦!”村汉见凶汉说话,不敢招惹,只好向文朔拜谢,收下两枚银锞。
石晃酒足饭饱,倚着炕墙向村汉道:“你们不会无缘无故将我们当成土匪的。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崔绒截言道:“三弟,今天还不够热闹么?你还找事?”石晃道:“二哥,平时,你比我还热心。今天,你怎么胆小了?咱们哥仨不就是没事找事的人么?”崔绒转头,见大哥叶风紧索眉头,闭目不语,只好随之沉默。侁辰闻言见状,起身向文朔道:“十叔,咱们去寻夜宿人家吧!”文朔道:“我想听听,这户人家为何将旅客当作土匪。”侁辰闻言,面现难色。儒辰向侁辰劝道:“师兄不必忧心。咱们见机行事罢!”村汉见凶汉问话,不敢不答,只好讲出原由。
原来,村汉与青年父亲是幼小的好友。村汉家独女,好友家单男。两个孩子从小定亲。前两天,有一伙路人经过村汉家,向村汉讨水喝,偶见村汉闺女。其中一个黑大路人看直了一双狼眼,继而向村汉道:“这闺女好乖俏!可许配人家了么?”村汉道:“俺闺女才十六,还小呢!不该嫁!不该嫁!”黑大路人用狼眼邪光将村汉闺女由头至脚,由脚至头不停地扫射,嘴里笑道:“不小了,该嫁了!该嫁了!”村汉见黑大路人不地道,便让闺女躲到屋里去了。
黑大路人向村汉恐吓道:“我是壑绕山大堡主。我看上你闺女了。我过几天回来接你闺女上山享福去。好好等着!别想着跑啊!你要是让你闺女跑了。我就把你所有家人,所有亲戚,全杀了。你们所有人都跑了。我就把你们远近大小祖宗一百代的坟全刨了。”说完,黑大路人带着大小土匪远去了。
文朔向村汉道:“匪首准备回山时,带你女儿上山。你们可向官衙报案了么?”村汉道:“那伙土匪刚走,我就和侄子去县衙报案了。可县衙捕快说:‘那是路人说笑,不能当真。’我们还想再请县衙派人保护,可衙门里的公管马上黑了脸,向我们说:‘你们这些乡下人就是脑壳死,不识风趣。凭一句笑话,你们就想让我们跟你们到处乱跑?再胡闹,我就把你们关牢里去。’我们听了这话,哪还敢说别的!就这样,我们只好回来了。”文朔道:“明天,你们和我再去县衙报案。我一定要让他们派人来这里侦察驻守。”村汉道:“客人啊!你别为了我们被县衙关进大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