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大汉向少年道:“蜡头儿,你在外数月,做什么呢?”少年嘴里咬着草梗道:“做买卖呗!”戊大汉道:“你又赚了?”少年嘴里咬着草梗道:“废话!我能不赚么?”戊大汉急道:“多少钱?”少年嘴里咬着草梗道:“臭!你们就知道钱。我赚的全是粮食。”戊大汉喜道:“多少粮食?”少年嘴里咬着草梗道:“咱们全村人可以饱饱的过年了。”
戊大汉闻听此言,笑着展开双臂向少年疾步而去。少年抬起右脚,阻挡戊大汉靠近自己,道:“你想干什么?别跟我整那些肉麻的事。我可受不了。”戊大汉尴尬止步,向四周望寻一番,疑道:“蜡头儿,粮食呢?”蜡头儿嘴里咬着草梗道:“我已雇人送回咱们村了。”蜡头儿看了看戊大汉身后四个大汉,向戊大汉道:“让他们继续欺人卖艺罢。你别再丢人现眼了。”甲大汉与乙大汉、丙大汉、丁大汉向蜡头儿恼道:“蜡头儿,你别羞辱我们。你是知道的,我们这都是被逼无奈的。”蜡头儿嘴里咬着草梗道:“被逼无奈就有理由欺负和你们一样的平民百姓了?臭!”甲、乙、丙、丁四大汉闻言,垂首未语。
戊大汉向蜡头儿道:“蜡头儿,那小子真是捕快?”蜡头儿嘴里咬着草梗,大咧咧道:“是啊!是个捕快!”戊大汉向文朔拱手躬身施礼拜道:“小民礼拜公管。”文朔向戊大汉道:“你们如此敛财,实是有违道德。”戊大汉向文朔道:“公管误会我们了。我们并非作恶的歹徒。我们是被逼无奈啊!”
文朔道:“你们有何难处?”戊大汉道:“只因今年,我们仮绱县春旱夏涝,以致秋粮无收。家中无粮,如何生活啊!”文朔道:“你们身强力壮,难道不能赚取良财么?”戊大汉道:“公管说的话,好轻巧。倘若赚钱那么容易,我们还做什么种地的农民啊!此前,我们曾去做工,可赚取的工钱只够我们自己吃饭的。况且那工钱挣得又少又慢,我们家中的父母、妻儿怎么办?”
甲大汉近前向文朔忿忿道:“百姓们谁不知你们这些公人只问百姓快活,不闻百姓快死。”甲大汉怕文朔听不懂,又补充道:“你们这些公人只知管制百姓快乐的生活,不让百姓安生。可百姓都快饿死了,你们却不管了。”乙大汉近前向文朔恼道:“你见到行乞的人,扔俩铜钱儿,就算了。可你想过行乞之人是何处境,是何心情么?”丙大汉近前向文朔悲道:“我那老父老母偌大年纪还要拄着拐棍,手捧饭碗沿街乞讨!他们二老离家别乡,在外风餐露宿,何等凄凉!我看着冷风中父母蹒跚的身影,心都碎了!我这做儿子的,恨不得跳进锅里把自己煮了炖了,让父母饱餐一顿。我们身处这般境地,还有何事不愿去做?只要能有钱去买粮,我们被打死,也心甘情愿。”言及至此,丙大汉落下伤心泪。蜡头儿仰着头,撅着嘴,强忍着激动的心情,不让自己落泪。
丁大汉向丙大汉道:“你向他说这些,他听得懂么?”转而,丁大汉向文朔道:“我们行擂走武怎么了?我们是凭着本事赚钱的。和我们比武的人都是自己进的擂场。我们既没强迫谁比擂,也没抢夺谁的钱财。你管的着么?”戊大汉见丁大汉出言不逊,急忙制止,转而向文朔赔礼道歉,并向文朔解释道:“我们不仅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在外行擂走武的。我们是为了全村的乡亲们啊!现在我们各自的乡村民众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都在外乞讨呢!其状惨不忍睹啊!你们只看到我们打人,可你们不见别人打我们啊!”言毕,戊大汉挽起衣袖,敞开衣襟,只见其臂膊胸腹全是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