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就算塔南战败,她沦为逃难者,也会一直一直和柳如欢关玉堂在一起。
而不是如今这般境地。
一念之差,害人又害己。
苏月倾见江知晚落泪,莫名地同情起来。
“别哭了。”苏月倾温声安慰道,“过去了的就过去吧。好好地过好以后的人生才是要事。”
江知晚怔住,从小声啜泣,逐渐变成放声大哭。
苏月倾从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金子丢给江知晚,说道:“这个钱你省着点花,亦或是去做点小生意。这羡鸳楼里,终究还是不适合你这样心气高傲的人。”
江知晚双手捧着那锭金子,浑身颤抖不止,哭得几乎快要断气。
“公主啊……”江知晚从灵魂深处,发出这句呐喊声。
随后她便无力地瘫倒在地。
这是这么久以来,江知晚第一次真正地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悔过,也是自秦宇晟死后,第一次放过自己。
她放声痛哭,似要将这些年的悔恨苦楚都哭个尽。
凌思澈将指缝夹着的针收了回来,回过头,深深地望着苏月倾。
苏月倾的眼睛,澄澈又平静。
凌思澈心中泛起苦涩的笑。
或许,失忆对苏月倾来说并不是坏事,她忘记了以前的仇恨和痛苦,以大殷女帝的身份重获新生,往后余生,属于她的,只有肆意张扬。
江知晚哭得太久太惨烈,以至于羡鸳楼的妈妈以为她受了欺负,连忙带着几个堂倌闯了进来。
“两位客官,我们羡鸳楼的人可不是任你们欺负的!”妈妈嚣张地叫嚣道,“你们初次来这儿不懂规矩吗?”
凌思澈再次凝起神色,警惕地盯着几人。
苏月倾按住了她,满脸赔笑,“不好意思,我们确实是初次前来,与这个江秦姑娘很投缘,便想为她赎身。她激动才哭成这样的。”
妈妈上下打量了苏月倾一眼,有些不相信。
苏月倾立马又掏出一锭金子,放在了妈妈手上。
她说道:“这个为江姑娘赎身,应该绰绰有余吧。反正江姑娘性子内敛,不会讨客人欢心,又为你们赚不到什么钱。”
妈妈掂掂手里的金锭子,又咬了一口,确定了真假,终于展露笑颜。
“哎呀贵客呀!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她弯腰赔笑道,“这江秦你们就带走吧,咱这儿还有好多姑娘呢,两位客官要不要再看看?”
“不了不了!”苏月倾连忙摆手摇头,一个江知晚就花了两锭金子,她可遭不住啊!
江知晚也渐渐停止了哭泣站了起来,畏畏缩缩地走到苏月倾跟前,随后嗵的一声跪在地上,向苏月倾行了个大礼。
一磕头,是感谢苏月倾今日的慷慨大度。
二磕头,则是表达对自己从前所作所为的歉意。
重重的两个磕头砰砰作响。
就在江知晚准备要磕第三个头时,苏月倾连忙蹲下身扶起了她。
“免了免了!”苏月倾连忙说道,“日后你好好过日子,当一个良民,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