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温窈秀眉微蹙。

她有点不能够理解，怎么会有人可以平地摔哇。

陆淮生面色一僵，而后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

“我很好。”

三个字简简单单。

却多多少少透露了一些成年人的倔强。

温窈看破不说破，换了个话题。

“你在书中世界当中看到了什么？”

陆淮生触碰到那金光的时候，温窈是有感觉的。

但温窈既然没有看见陆淮生，那就证明他们两个人分属于书中世界当中不同的区域。

虽然是不同区域，但主体是同一个书中世界。

只不过一个传导比较快，一个传导比较慢。

所以这也是温窈都出来好一会儿了，陆淮生那边还没完全出来的原因。

陆淮生将自己看见的据实相告，那语气叫一个平静。

温窈听着，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泡在了酸水里面。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自己搁书中世界里面追了无字书那么久，连个毛都没摸到。

陆淮生一进去等着他的就是那些金灿灿的字。

是谁羡慕了，温窈不说。

陆淮生揉了揉太阳穴，就算已经从书中世界当中出来，但陆淮生的脑壳子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毕竟那些东西，好像无穷尽一般的连绵不绝。

东西好是好，但多少是有些无福消受了。

“头疼吗？”温窈伸出素白的手，轻轻附上陆淮生的脸。

“嗯。”陆淮生毫不扭捏的点了点头，一双狭长的凤眸直勾勾地盯着温窈，一向沉静的眼中此刻竟流露出几分委屈。

温窈沉默住了。

要不还是把这份痛苦给她吧，她可以承受的！

但陆淮生难得矫情，温窈也乐意偶尔纵纵。

温窈没有回答，而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

素白的手拉下陆淮生的手，在太阳穴处轻轻揉捏按压着。

温窈的动作放的轻的不能再轻，生怕自己用力过猛，到时候出了个人间惨剧。

陆淮生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感受着对方轻柔的举动，突然感觉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阿窈。”

他忍不住开口，轻轻唤着眼前的人。

“嗯？”温窈微微抬眸。

“我只想叫叫你。”陆淮生倒是诚实。

温窈‘哦’了一声，内心毫无波澜。

在不解风情这块，温窈一向是可以的。

陆淮生并不意外，毕竟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这才哪跟哪呢？

“阿窈，刚才陆泽华又同我说了一些，是有关于无字书的故事。”陆淮生十分明智的换了个话题。

既然他不能够吸引阿窈注意力，那就让能够吸引阿窈注意力的东西来暖场吧。

温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开口道：“说。”

陆淮生有些可惜，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

不得不说，陆淮生那低哑磁性的声音特别适合讲故事。

温窈听着陆淮生的话，只感觉方才的画面又在自己的眼前重新过了一遍。

她垂下眼睑，心情有些复杂。

师父和师娘……

如果没有那一场奇怪的劫难，那么现在一定是一对神仙眷侣。

还有那师娘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一定是师父心中永远的痛。

温窈在心中深深叹了口气，可已经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改变呢？

更何况，这些事情已经过去许久……

思及此，温窈的脑海当中好像忽然闪过了什么念头，可那念头一闪即过，温窈并没有抓住，只是心底到底生了一抹怪异的感觉。

陆淮生伸出手轻轻揉着温窈的脑袋，做安抚状。

看阿窈现在的模样，就说明刚才陆泽华和他说的，和阿窈看到的东西的大差不差的。

而且，阿窈一般不会为不相干的人勾起什么情绪。

可那故事当中，又有谁和阿窈相干呢？

陆淮生纵使想知道答案，但也没有开口，阿窈若是想说，那么自然会说。

片刻之后，温窈开口道：“我们找个时间，再去一趟宋家吧。”

宋家？

陆淮生微微挑眉，宋家的事情不是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吗？

难不成，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陆淮生垂眸，看着不远处的无字书，眸光微闪，好似想到了什么。

一直被两人忽略的无字书，此刻终于忍不了了。

它艰难的扭动着自己被捆得歪七扭八的身躯，试图引起温窈和陆淮生的注意。

温窈悲伤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若要论悲伤，其实师父才是最悲伤的。

自己不过是看了一遍，可那是师父的亲身经历。

虽然温窈现在还不明白自家师父给她看那些东西，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这既然是师父做的事情，那么自有其道理。

而且师父都将无字书这样的珍宝送到面前了，她自然不能够辜负。

于是，本想和温窈多说几句贴心话的陆淮生。

亲眼目睹了温窈和无字书的友好交流。

然后，交流着交流着。

就开始进入冥想入定的状态。

陆淮生微微沉默了几分，选择了加入。

无字书倒是没有厚此薄彼，硬塞到自己脑子里面的那些东西，自己还没有消化完全呢。

两人一书端坐在房间之内，从暮色深深到天光破晓。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

陆淮生缓缓睁开了眼，他看着身旁的人儿，唇角轻勾。

试问，有什么比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最想见的人更好的事情吗？

这样的画面，虽和他设想当中有些出入，但总算殊途同归。

他低声着，声音温柔缱绻。

“阿窈，早。”

温窈没有回应，而是继续冥想着。

陆淮生的目光温柔而又克制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如果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就好了。

-

“你的计划成功了。”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电子音，和叶不言在脑海中对话。

“只是……最开始的一步。”叶不言摩挲着指节上的玉扳指，神情淡漠。

“值得吗？”

“要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叶不言的眸光悠远，仿佛在透过那虚空看着记忆当中的人儿。

“你为她付出太多了。” 依旧是冷冰冰的机械音。

系统没有情感，它只会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转化为数据储存到数据库当中。

这些年来，叶不言为了这件事，来回奔走，四下布局，以身犯险都已经是家常便饭。

若不是……

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系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愿意为另一个人做这么多的事情？

即便跟在叶不言身边这么多年，它也不能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