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出门就是熬人,尤其是夏天出门,更是煎熬。
下了火车的时候谭絮凝已经是一脸的土色了。
她先去邮局打了部队的电话,接电话的还是纪晟营里的教导员边洪成,听说她已经坐车到首都了,忙道,“你先别急着买票,我找人给你弄张卧铺车票。”
谭絮凝有些高兴,问道,“能买到吗?”
“能的。半小时后你去售票处报上自己名字就行了。”边洪成对纪晟的媳妇儿好奇极了,一般的姑娘小媳妇的哪敢一个人坐火车,可纪晟的媳妇就敢。
谭絮凝松了口气,坐硬座的滋味太难受了,从首都到东北还得三天,真要继续坐硬座,她觉得自己能疯了,在对方要挂电话的时候谭絮凝犹豫了一下将人喊住,“阿晟怎么样了?”
边洪成沉默了一下,“人还没醒,但大夫说只要醒了就没事了。”
谭絮凝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不是说人已经没事了吗,怎么又还没醒?”
边洪成忙解释,“之前怕您和大婶儿太担心,我们没敢说实话。”
“现在说就不担心了吗?”谭絮凝气的将电话给挂了,心里不由担心纪晟。
她非常肯定姜月是知道点儿未来的事的,知道多少就不好说了。那天她打电话的时候姜月口口声声的说纪晟已经死了。
可姜月怎么确认的呢?
她的心口突然疼了起来,一想到纪晟可能会死就疼的难受。
她蹲在地上,好半晌没起来,后知后觉的,她觉得她过分关心纪晟了,完全不是关心队友的状态。
“同志,你有没有事儿?”
谭絮凝站起来说,“没事。”
道了谢,谭絮凝去售票处报了名字,果然拿到一张卧铺车票,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还道,“在车上人多眼杂什么人都有,有事记得找乘警,我会交代他们时常过去巡逻的,多小心,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话,不要接受陌生人的吃的喝的。”
谭絮凝点头道了谢。
因为要晚上才开车,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谭絮凝也不想亏待自己了,干脆去外头招待所开了钟点房,进去空间厨房洗澡做饭吃饭,又睡了一觉,起来再做一顿晚饭拎着,这才出门坐车。
不得不说,卧铺车厢比硬座车厢安静多了,人也少,至少过道上不会人挤人。谭絮凝过去的时候车厢里只有一男一女,都安静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谭絮凝的铺位在上头,上去后吃了晚饭,之后上了厕所回来,上去的时候愣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的被褥被人动过了。
这车厢里就一男一女,她目光扫过两人,两人像是不认识,各干各的,哪怕谭絮凝扫过去的时候神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谭絮凝问,“你们看见谁动我的被褥了吗?”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触即离,纷纷摇头,“没看见。”
谭絮凝笑,“我知道了,谢谢,兴许是我看错了。”
那女同志也笑了一下,“看错了也是有的,我们一直在这儿可没瞧见什么人过来,我是体面人,也不会干这种事儿。”
“我家里不缺那点儿钱,所以更不可能动其他人的东西了。”年轻男人也这么说。
谭絮凝点头,“的确,像我这种乡下人出门也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
随后收拾东西躺下便准备睡了。
下铺的两人对视一眼,又相互摇了摇头。
十点多的时候又上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儿,在谭絮凝对面的上铺,上去后呼呼大睡喊声震天。
过了一会儿两个乘警过来,小声道,“谭絮凝同志?”
谭絮凝忙应了一声坐起来,“同志,我是。”
两个乘警得了领导安排过来看看,没想到是这么漂亮一女同志,不过想到人家是军人家属也不好多看,只嘱咐道,“晚上你睡就行了,今晚我们俩当班儿,会轮流过来看着的。”
谭絮凝笑,“那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