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赔不是,郝夫人却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只打算这么口头上说一说。
秦妤瞥了她一眼,唇角上扬,语气轻佻:“夫人的赔礼难道只是嘴上说说吗?”
闻言,郝夫人攥紧了手掌,视线在周围看热闹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秦妤也不催促,抱着手臂,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她倒是想看看,这个知府夫人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耳边充斥着香客的议论声,自己刚才说出了那番话,如今若是找借口推脱不是平白让人家笑话,可真让她给秦妤道歉,她又拉不下脸面。
郝夫人呼出一口浊气,置于身侧的手掌松了又紧,似是在做着心理建设,好一会儿才对着秦妤福了福身,道:“小女莽撞,还请姑娘勿怪。”
秦妤挑了挑眉,她倒是真没想到,对方会真的给她赔礼。
柳眉轻皱,秦妤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果不其然,她不过出神的功夫,就听对方继续道:“姑娘现下可满意了?”
秦妤勾了勾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她是何目的,自己在朝堂混迹多年,难道还怕了对方一个只知道争宠的深闺妇人放在眼里。
明知道是圈套,秦妤却还是像没有察觉一般钻了进去,顺着对方的意,一开口便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夫人这演技比之上回倒是强了不少,莫非真是去找了茶楼里的戏子请教不成?”
听了这话,郝夫人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就连声音都有些哽咽:“姑娘是刺史大人的房中人,仗着有刺史大人护着,蓄意勾引我家老爷,我都没与姑娘计较,姑娘缘何还要如此多多逼人?”
眼泪欲落不落,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博得了周遭不少人的同情。
郝夫人总来寺里上香,常来的香客大都认识她,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的,如今听郝夫人这么一说,都纷纷开始指责起秦妤来。
秦妤淡淡扫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郝夫人身上,秦妤已经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了。
不就是想让被人唾骂,顺便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吗,这点伎俩若是放在旁人身上确实不错,可这点议论对她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
看着她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秦妤只觉的恶心,莲步轻移,走到仍在拭泪的郝夫人面前,想也不想,秦妤直接抬手扇了她一个耳光。
郝夫人如何也没想到她会有这番举动,直接被打懵了。
不只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过事情竟会如此发展,一时间嘈杂的指责声不由小了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小姐,见母亲被打,大小姐再也压抑不住脾气,扬起手就要打她。
秦妤又岂会乖乖站着让她打,先一步钳制住她的手腕,接着只听一声脆响,张小姐偏着头,脸颊上有些红肿。
霎时间,议论声立即消失不见,只能听见一阵阵抽气声,周围的人看着秦妤,只觉得胆怯,打了知府夫人不说,还将人家的女儿也给打了。
“我记得,张知府应该提醒过你们,不要来招惹我。”说着,秦妤无视她愤恨的目光,凑到她耳边,沉声威胁:“我这个人向来没什么耐心,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次且先放过你们,若是你们还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话落秦妤甩开她的手腕,似是嫌脏一般,自袖中抽出一支锦帕,细细擦拭。
带着寒意的目光在旁观的人身上一一扫过,让人不禁胆颤,上位者的气势在这一刻彻底显露出来,直到对上一双在熟悉不过的眼眸,才有所收敛。
径直走到对方面前,秦妤眼底多了几分笑意:“厢房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到的?”
他们这次来有要事要办,没个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秦妤懒得折腾,便让沈江去找主持商议留宿的事情。
沈江一回来,正巧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她第一个问题。
至于下一个,抬手捋了捋她额前散乱的发丝,沈江难得调侃了她一句:“在夫人教训人的时候。”
秦妤失笑,正欲开口,却被他捉住了手腕。
轻轻揉着她有些泛红的掌心,沈江放低了声音:“这等粗事何劳夫人亲自动手。手还疼吗?”
“不疼。”秦妤眼底笑意更深,一双藕臂搭上他的脖颈:“我累了,抱我回去休息。”
“好。”沈江答应的干脆,不顾周围人探究的视线,动作利落的将人打横抱起,向后院而去。
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张小姐的眼光像淬了毒一般,恶狠狠地盯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