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无声,猛地将我妈拥在怀里,许久,才道:“妈,你怎么才来?你应该早点上来的?我应该早点把你接来身边来的。”
“就这……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我妈仰首,满眼欢喜,“妈,知道你们平时工作忙,我……我早点上来干吗呀?上来,也只会拖你们俩的后腿,帮不上什么忙……”
我心中一酸,急忙把头扭至一边,奈何还是有两滴泪不受控制的跑出了眼眶,顺着眼角,就往下掉。我快速抬臂,伸手,狠狠地擦干。
窦辰硕打完电话,移步过来,目光清澈如镜,映出我满眼的凄苦慌乱,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起的手臂在中途拐了个弯,道:“那个,阿姨,阿勋,咱们是不是先进去,看看,再叙旧……”
再叙旧后面的话被一辆接驳电车堵在喉咙里,上面坐着好几个白大褂的医生。
面面相觑的我们一家三口,都皱起了狐疑的眉头。
满头银发,生气勃勃的老医生,率领白大褂们走了过来。愕然之余,我把眼光投到窦辰硕的身上。心里忍不住估量:这样的阵势,我和我哥是否承担的起,这样盛情之下的本质——费用。
窦辰硕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双手闲置在腰前,满面笑容,蚊子哼哼跟我道:“我都安排好了,费用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阿姨的身体,才是顶顶最重要的事情。”
呸!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都要还的好吧?不过,他确实又没说错,我妈的身体才是顶顶最重的事!
我哥很自然地挽着我妈继续向前走去。
我故意慢慢地落在后面,音量控制到只有窦辰硕能听到我的声音,说:“窦辰硕,如果超出我跟我哥的承受能力,我可以分期还你吗?”
“还不上也没关系啊。”他调侃着说。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几个意思啊?”
“钱债肉偿呗!”
“不想挨踢,就不要再这么眼我瞎贫了。其实,我的心里已经相当难受了,受不了你这样的玩笑话。”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轻松一点。看来,这个方式不行。”
“嗯,我明白你都是好意!只是很多时候都是事与愿违。他不像打篮球,一个人下场,另一个人就能替补上场。”
“哈哈,脑洞够大的啊!不过,我喜欢。哈哈,别生气啊!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你就当我是为了报答阿姨,当年请我的一饭之恩吧。”
“你……”
“小窦总,你好啊!这位是……”
“您好,百里叔叔,”窦辰硕启唇一笑,优雅移步上前,走到我母亲和哥的身边,把我遮掩在他的身后,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田阿姨,也是今次请您,出山的主要原因。”
“喔,您好!”他非常热情的跟我妈打招呼。
我妈满眶疑惑,愣在原地,想来也是给眼前的阵仗,整懵圈了。
我忙上前,走到我妈的另一边的同时,悄悄拉了下我哥的衣角,我妈也在我挽上她胳膊的时候,回过神来,“啊,您好,您好!您是……”
“我是……我就在你眼前的这家疗养院里,卖苦力搬砖,窦总说您是他阿姨,”他说着话,往前一步,“还是他的恩人。所以,今后您在这里所住的每一天,都由我负全责。”
“不不不,这话说的有点严重了!我帮辰硕,主要是看孩子勤奋爱学习,不值得一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