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开始渡问心劫了。

还好的是，他已明悟他这道劫究竟是什么劫。

最坏的情况并未发生，他没有如同那些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的劫，究竟是什么劫的苦哈哈！

他能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变了。

他得了一种病，用故土上的医学话术来讲，那便是选择困难症！

用这修行界的话来形容，那便是他道心蒙尘，在他渡劫的这个过程中，他无法看透他本心。

不能如以往那般，在遇到一些事之后，立马就做出对自己最合理，最有利的判断与决定。

这时，他想起了故土上，流传盛广的一场佛辩！

在那场佛辩上，神秀对六祖惠能说。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而惠能则答！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呼~

是周凡，他长呼出一口气，他脸有些黑。

心里很烦躁！

这话他想起的太晚。

他虽修道，不修什么佛，但从某种角度来讲，一直以来，他都在走神秀说的那条路。

一直以来，为了稳妥，为了安全，他都在尽全力地斩断自己在这世界留下的各种痕迹。

为了稳妥，为了不使自己有更多破绽，他一直以来都紧守己身，能不参与的事，他坚决不去参与。

在规避乃至是压制自己人性中的一些欲望，在斩自己神性。

他一直以来所谓的稳，所谓的苟，所谓的压制与斩，从某方面来讲，与神秀话中的那一句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没什么不同。

炼功阁中，周凡眸光闪烁！

他已然明白了自己的这道劫。

起点是神秀，终点是惠能！

他需将他心态，从神秀的佛偈中，走到惠能佛偈中阐述的那种心态！

他相信，到了那种地步，他这道问心劫，应是就能破了，那劫力，就无法再蒙他本心！

只是...

他虽知道了这些，却不知自己该如何去走，不知路在哪里。

一些小说中的那种说出几句牛逼轰轰，高深莫测的道可道、非常道、还有那些佛偈什么的...

立马就能让自己心境，登上一个台阶。

让自己突然顿悟的事，并未在他身上发生。

小说终究不是他现在正在经历的现实。

即便知道了终点，那也需得他找到通往那终点的路，需得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他能感觉到，在这方面，他的思维，已变得越来越迟钝。

他愈发烦躁！

是一种他已经很多年都未曾体会过的烦躁。

亲身经历这问心劫，他才愈发明了这问心劫的恐怖。

比小狐狸的情劫还要更恐怖。

因为这是澹台明月和莫有钱那老坑货都曾凝重提起的心根劫！

这是问心劫中排名第一序列的劫难！

是问心劫中，最难，最恐怖...没有之一的劫难！

心根劫，没有特定劫难，不是什么怨憎恨贪嗔痴...不是什么情劫。

但却将这些全都包含在其中！

是一个大杂烩！

也如一部功法总纲！

他一个选择错误，就会将这些劫难，给全都给招到他身上来。

“我去尼玛的...”

周凡已忘了，他有多久没爆过粗口了！

但他现在，是真没忍住！

不知是真没忍住，还是那心根劫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