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石桌旁。

梁晏姝继续手上的动作。

果皮的渣子在石磨的压磨下，渐渐散发出甜香。

谢照秋盯着她的动作看了一会儿，明知故问道，“在制香？”

没话找话吗这是？梁晏姝没有搭理他，手还在转着磨。

谢照秋见小姑娘如此，心里有些窒闷。

他是真的想她了。

她呢？恐怕巴不得看不见他吧。

“我来。”谢照秋伸手试图帮她。

“躲开点儿，我自己来。”梁晏姝拍开他的手，斜睨了他一眼，娇斥道。

谢照秋见她生动的表情，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他循着一旁的石凳子坐下。

梁晏姝按着曾嬷嬷的吩咐，直待将果皮渣子磨成了细碎的粉，才停下。

她用香盘盛起来一些，接着便起身往厢房去，准备熏些味儿品品。

谢照秋看向她的背影，想她何时会回头。

然而，直到梁晏姝跨过门槛都没有。

谢照秋的眸光发黯，眼底浮现一抹自嘲。

梁晏姝手托香盘，径直走到里间，等到门框完全挡住她的身影，才停住脚步。

她微微侧头，唇角轻扯，眼中露出玩味的笑。

等了片刻，果然，谢照秋跟了进来。

“哥哥过来，帮我焚香。”梁晏姝站在桌案边，秋水眸微微挑起看向谢照秋。

谢照秋看着她，静默了片刻才走近。

他取过一旁的火镰将香炭点燃。

香炉内逐渐燃起袅袅白烟，有甘甜清润的香气弥漫开。

梁晏姝眯起眼睛，下巴微抬，细细嗅着。

因着方才在院子里磨香，还有细薄的汗覆在她的香腮和脖颈上，在烟火中晶莹剔透。

谢照秋静静看着，一贯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清浅的笑意。

“甜吗？”梁晏姝忽然开口。

谢照秋点头，又记起小姑娘还闭着眼，看不见他的动作，声音微哑道：“甜。”

梁晏姝冷哼一声。

她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睨着谢照秋，“哥哥真会哄我，这等粗鄙之香如何能入世子哥哥的眼？”

她走近几步，凑到谢照秋胸前，深嗅了一把，“哥哥才是……真香啊~”

谢照秋眸色一暗，身体迅速绷紧，胸腔里心跳都停摆了。

直到梁晏姝又移开，才又开始重新剧烈跳动。

“妹妹制的香，自然是好的。”谢照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梁晏姝粲然一笑，“哥哥从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呢，还记得吗？”

谢照秋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眼含警告看向她。

如何能不记得？

他为她一针一线绣得香囊感动不已，最后却得知那根本非她所为。

礼物是假的，心意也是假的。

梁晏姝适可而止，挑眉坐上一侧绣墩，眼睛看向妆台上的铜镜。

“听丫鬟说，三哥哥的表妹来了，哥哥见过了吗？”

谢照秋也透过铜镜看着她，并未应声。

梁晏姝嗤笑一声，两人的视线在镜子中交汇。

“表妹美吗？比我这个堂妹……还美吗？”

谢照秋的面色冷淡，看不出情绪。

良久，他缓步走到梁晏姝身后，“ 六妹妹在哥哥心里，无人能及。”

梁晏姝听完，旋身转向谢照秋，扯着谢照秋腰间环佩，将他拉至身前，谢照秋被迫矮下身子。

“哥哥说的是真话？”她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