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寄绵回头看了一眼,跌落在地应该是很疼的,她却顾不上喘息,咬牙抱起裙摆,赤脚踩过草坪,往屋中跑来。
“……草。”江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过来,同样震惊地看完了这一幕,“什么情况,要不要喊人啊?”
郁惊画匆匆点头,“欢欢你喊人!”
那两个男人已经跳下墙头,朝钟寄绵逃开的方向追去。
这边是距离草坪婚礼最远的地方,帮佣几乎都去前面帮忙了,钟寄绵跑得踉踉跄跄,还有蓬松裙摆影响行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追上。
郁惊画脚步急切,绕过客厅,一把推开玻璃门,“钟寄绵!”
女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立刻转了方向往郁惊画这边跑来。
那两个紧追不舍的男人面色一变,没想到这边还有认识钟寄绵的人。
他们犹豫几秒,看着门内身形单薄的少女,觉得应该构不成威胁,还是追了上来。
郁惊画扶着门框,伸出了手。
钟寄绵明显已经精疲力尽,指尖冰凉,堪堪碰到郁惊画的手,还滑了一下,第二下才握住。
郁惊画用力将她往自己这边拉,同时看向后面那两个男人,大声道,“我们已经喊人了,马上就有人来!”
江欢举着手机站在后面,努力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盯着他们。
如果只有郁惊画这一个看着乖乖软软的小姑娘,他们还能把人抢过来。
但还有个报信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打算放弃,又仍旧带着一点不甘,作势转身。
却在三人松口气的时候。
又迅速折身伸手——
“嗷!”
郁惊画利落出手,一手掐住那人的虎口,往上一折,另一手重重敲在他肩膀位置。
那人只觉得虎口传来撕裂般的疼意,还来不及反抗,肩膀往下整条手臂都陷入了麻痹状态。
他猛地往后挣脱。
脸色惨白,疼得做不出表情。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钟寄绵已经跌进了门内。
江欢眼神往旁边的通道上一落,像是看到了人,扬声招呼,“快来快来,就是他们……”
两人不再耽搁,立刻转身就跑。
直到他们翻过围墙,身影彻底消失。
郁惊画绷紧的脊背才霎时放松。
江欢将并没有人接的手机从耳边取下,看着郁惊画,有些失声,“……好手段。”
怎么说。
像是看到家里娇娇气气的漂亮洋娃娃,突然跳下四米展示柜,又抡起垂杨柳揍人一样。
很震撼。
郁惊画:“……”
她扯了扯唇角,“我学的军用防身术,也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敲人的手掌还隐隐泛着麻,郁惊画揉了揉掌心,转眸看向跌坐在地上的钟寄绵。
圆眼眨了眨。
小声试探着问道,“你还好吗?”
钟寄绵的样子有些狼狈。
妆容盖不住费劲力气奔跑后的脸颊红润,额间沁着汗,抹胸婚纱的雪白裙摆在地上、围墙上、甚至草地上拖拽过,沾染了灰尘和草汁。
润白肩颈上还有几道浅红划痕。
她缓了缓气,水润眼眸看向郁惊画和江欢,对两人笑了笑。
嗓音清婉,“还好,谢谢你们。”
钟寄绵喉间干涩,目光往下落在江欢的手机上,“不好意思,请问现在几点了?”
江欢看了眼,“四点四十三。”
钟寄绵闭了闭眼,像是放下了心。
她撑着地站起,撩开额前被冷汗浸透的发丝。
看向郁惊画,眉眼愈弯,“你是谢与的夫人对吧?哥、蔺殷和我说过,我记得,你叫郁惊画。”
郁惊画有些懵的点点头。
就见气质清丽柔婉的女人垂下眼,语调恳切。
“刚刚那是蔺殷家里派来的人,想营造出我主动逃婚的迹象。”
“抱歉,但是……我一个人有些困难,可以帮我换套婚纱吗?”
“——仪式快到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