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邵回了家,先向家主禀报了今日所议之事,家主也同意了对掌柜的处理。
回到书房叫来家中大管家。
“准备一壶酒,告诉刑掌柜,他的父母妻儿,老夫会一直供养着,还会将他的大儿子,提为府中管事。”
大管家犹豫一下还是道:“郎君,刑掌柜也算是家中老人咧,且每年上交的钱在几个掌柜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唉,若是有其他办法,我又怎忍让他离我等而去,为了家族利益,别说是他,便是我也可轻易舍弃,去办吧。”
大管家知晓争取无望,便回到房间,将毒药混入酒水端着来到了同坊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
差不多柱香时间,长孙邵见大管家这么快回来,颇为惊愕道:“如此之快?”
按说以大管家的稳重,先是好生相劝,接着便要亲自看着对方喝下酒,等到对方毒发而亡方会回来复令,这些加起来一炷香根本不够。
他问完,却见大管家面露一丝惊惧道:“郎君,我问了刑掌柜家人,他们说两炷香之前,来了人说是听从您的吩咐,把刑掌柜给叫走了。”
随即又掏出一张纸道:“哦,人刚走,又来一人留了这个字条,刑掌柜家中儿子在外,只有妇人,也不识字。”
长孙邵接过纸快速打开,只见上边极为潦草的写道:“长孙邵,我等奉贾刺史之令保护刑掌柜的,担心你等利益熏心,戕害人命。”
好一会,他将纸条一扔暴怒道:“贾敦颐,真当我长孙家无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发了一通火,他突然想起什么,又快速弯腰拾起纸,然后便直接往外走。
……
一个时辰之后,上林坊原本散开的众人再度聚到一起。
“王公,这贾敦颐欺人太甚,连强绑这样下作的手段也使了出来。”元家的家主愤怒道。
“王公,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当下应该前去刺史府,问问贾敦颐到底有作何。”
王林正在看各家所留的纸条,许久抬头道:“若是贾敦颐言,这非是他的手笔,我等又该如何呢?”
原本愤怒的众人齐齐一怔,气愤之下他们还真没有细想。
“贾敦颐之所以放了他们,又令人抓捕,便是想和此事脱开干系,若是我等去问,他必不会承认。”
长孙邵问道:“王公,依您之见,我们现在当如何?”
“简单,便是那帮掌柜吐露一些东西又如何,一家之言,我等也可说是屈打成招,只要我等齐心,他能奈我何?”
众人面上犹带着为难之色,王林接着道:
“呵呵,世家啊,自魏晋开始,便被帝王家所忌惮和怀疑,之所以还能代代相传,皆因团结二字。
诸位想想,便是当今陛下处理此事,也不会如此鲁莽,何况一州之刺史尔,贾敦颐此次,也是虚张声势。”
长孙邵问道:“王公,后日我等该如何做呢,还是紧闭铺门不做营生?”
“时局不同,应对的法子也不同,各位商铺中又有多少货,我们把商铺中囤货卖完再关张,便是贾敦颐亲在现场守着,又能如何?”
这么一说,大家信服了,纷纷再次告退。
几人走后,王林眉头紧锁,面上的担忧之色更浓,贾敦颐这是往死里得罪世家,对方为何这样做,哪来的胆量?
许久,他对着与自己同来的孙子道:“你去,通知你郑崔卢李等世叔,现在收拾东西出城去,可以直接去长安,把这里的情况给说了。”
“爷爷,您不跟孙儿一起去?”
“我自然走不得,这里还有如此多的地契,还有元氏和长孙氏总要安抚,放心,便是借贾敦颐十个胆,他也不敢对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