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若是放粮,岂不是让你等有了全身而退的机会,这是孤所不允许的。
至于说孤不管百姓死活?那是你的看法,孤兴修洛阳之屋宅,提高了三倍工钱,发放粟米,这些便是保证百姓能生存的下去。
倒是你等,一个个人前讲义,修桥铺路,实则背后人心狗替,可曾干过一件人事。”
说罢已走到王林身前三步,笑看着他道:“王公,打嘴炮,孤也没输过,你确定要在这方面与孤一较长短。”
王林的目光一直停在李厥的身上好一会才道:“你不肖当今陛下。”
“孤肖不肖的,还轮不到你来定说。说吧,见孤有何事?”
“若是求太孙殿下饶某一命呢?”这次王林倒是极快的回答。
“可以。”
李厥的回复倒是让王林一怔,不过下一刻面上惊惧之色更浓,因为他明白李厥说的可以二字透露的本质含义了。
“王氏屹立千年,太孙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李厥在殿中踱步,他在等王林再度开口。
许久,王林长叹一声,似乎解了心结,又似乎是终于下了决定道:“王家愿效忠于太孙。”
“你必死,孤想问问,你死了之后王家还会依你之言行事吗?”
“老夫需要太孙配合演一场戏。”
李厥扭头,无意将一个盒子直接递到了王林的面前,借着无意托着,王林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封信。
第一封便是崔家主所写。
‘王兄,洛阳之事何故如此,王兄乃运筹千里之才,今亲自坐镇却败如山崩地裂,听闻犹自不信。
午未至见今上,言世家之利害,行军士与乡里,颇有连根拔除之心…,
王兄之躯宽广,可佑崔家在洛之儿郎,请王兄慎之又慎,世家本为一体,崔家定不忘王兄之恩。’
“这真是崔家主所书?”王林看完之后,双目圆瞪。
李厥示意他接着往下看,下边还有卢家、赵郡李氏、博陵崔、荥阳郑氏的书信,皆是家主所写,意思大抵相同。
“这…这,并非如此,至少卢家主不会写此信。”
李厥淡笑着道:“连王公都辨不出真伪,想来是可以见人的。”
王林哪还不明白什么意思,这是李厥令人仿制的书信,叹息一声,再次怔怔的看着李厥。
“皇太孙,何时有这计谋?”
“知晓你在洛阳时,孤变想着,与其孤派兵士杀得血流漂杵,还不如让尔等自相争斗,如此孤少了杀戮,你们至少子孙能平安下去。”
王林居然抱拳施了一礼:“臣谢皇太孙仁慈。”
李厥目光一寒道:“孤的仁慈不是因为尔等,只是你等家中妇孺、子孙,皆是我大唐子民,也是孤的子民,孤不忍杀之。
至于尔等,孤便是杀了,想来心中只有畅快,而无半分的愧疚。”
王林的手有些许的颤抖,好一会他从盒中挑出一封道:“卢家与我亲厚,夹杂入内他们是不信的,况且仅有王家势单力薄,拉上卢家,王家才不会迅速溃败。”
“好,孤也答应你,若是王家安份,孤有生之年不动王家。”
“臣信殿下,臣告退。”
李厥让无意叫来贾敦颐,示意王林可以等殿外等候了。
“别亏待了他,孤还有大用。”李厥对贾敦颐叮嘱道。
“要不要安排人看着,这老儿刚硬,臣怕他自己结束了自己。”
“不用,至少现在不会,他怕孤灭了整个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