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后方之人兴许已在恩州刺史府的监控之中,若是生事,恐有祸端。”裴行俭面露担心。
李厥叹了口气,来到岭南根本就绕不开冯家,人家在这里耕耘了六代,比大唐建立的时间还要长得多,所以要隐瞒他们根本不可能。
当然,他之所以来岭南,也是想和冯家谈一笔买卖。
他相信,在自己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冯家不会有大逆不道的想法来,这也是为何他初到恩州去祭祀冯盎的原因。
“你去告诉冯将军,让他安排保障之人落脚歇息,刚好也该让他们休整一下了。”
“喏。”裴行俭没有再劝,因为他同样知晓,暗着被人猜忌,不如摆到明面上,也好让对方放下戒心。
差不多半个时辰,裴行俭回来道:“冯将军言,他会妥善安排,让殿下放心,臣也去了一趟后军与曹诚将军宣了殿下口谕。”
“嗯,这一路走来,他们一直露宿在外,是该好好休整一番了,把外间树上的果子全摘了,送到营中。”
这下可热闹了,大家找竹竿的找竹竿,踩凳子的踩凳子,不仅狄仁杰他们,就连武媚和另两个婢女也高兴不已的忙碌着。
当晚,刺史府大宴,李厥被请到了上首,看着所上的菜,他有些不爽。
居然都是肉,一盘子牛肉,一瓦罐羊肉汤,还有两盘肉,他不怎么认识,尝了一口一盘子应该是鹿肉,另一盘他就尝不出来了。
“此是何肉?”
“麕。”冯智戴起身回道。
李厥轻哦一声,麕就是獐子。
“冯将军,这里靠海,为何席上不见海鲜?”
冯将军有些尴尬,之前李厥就提过一回,但他想着海鲜待客有些不尊重,又怕李厥吃不惯,所以便没准备。
“我阿耶说,海鲜粗鄙,日常食一些便罢,若是端上此席,恐怠慢了贵客。”一旁的年轻人有些不爽,自己阿耶回一句话便要站起,倒是那孩子一直高坐在上,
这句干脆他就代答了,而且他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浑账,何曾要你多舌,还不向殿下赔罪。”
“无妨,倒是孤寡闻了。”
冯智戴瞪了儿子一眼,这个小动作李厥自然是看到了,但他只是淡然一笑。
虽然对方年纪比自己大,但在李厥看来,也就是一个顶着家族光环,被宠坏的熊孩子。
……
第二日,李厥没让冯智戴作陪,而是带着锅碗瓢盆,又拿着自制的鱼竿便来到了海边。
没见过大海的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壮观,似乎这一刻心胸也会跟着变得开阔。
李厥自不陌生,但对薛礼、武媚他们来讲,大海还是很新奇的,个个撒着欢,甚至还脱了鞋,赤脚踩在沙滩上,玩得极为畅快。
请了当地一个渔民,带着他们赶海,李厥则寻了一个能坐的地方,用刚刚敲下来的贝壳肉作饵钓起鱼来。
中午便在海边简单的野餐,下午又钓了一会鱼,还请渔民到在近海抛了两网。
由于落后的捕捞手法和危险的增加,现在正统的渔民并不多,所以海洋资源非常的丰富,随便在浅滩区转一圈,就能找好几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