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问:“既然确定了毒物,那便快请医师替她解毒吧。”
军医沉吟不语,半晌才道:“没那么简单。瞧这症状,毒血攻心,此毒在体内已有十日以上,现在忽然毒发,应当什么原因诱发了毒性。”
“十日?”
十日之前,他们才到遥乡城……
“可有法子清毒?”
救人要紧,至于下毒之人,容后再查不迟。
军医点头,“有是有,不过,老夫手边差一味药,需到曲乐山中去采。”
“曲乐山?这边山上没有吗?”
“有,但极为稀少,不一定能找得到。”
“请您将草药名字、图形画下来,我去找。”
军医点点头,去取纸笔,写写画画:“我先用针封住他的心脉,帮她放血排毒,你要快,最好在三天之内赶回来。”
凌峰接过草药图形,“需要哪些穴位?”
军医说了几个穴位,都在头上,凌峰点点头,撩帘子出门,迎头差点撞上门外的人。
张冲手里捧着一坛酒,笑容可掬站在门外。
“你有事?”凌峰问。
他憨厚的笑道:“打了胜仗,兄弟们一起弄了一坛酒,说要谢谢詹司马,叫我给送来。”
凌峰冷冷回道:“不用”,拨开他去牵自己的马。
军医从帐内追出来嘱咐道:“草药要连着根一起拔回来,不可只采茎叶,否则效用大打折扣……”
凌峰扬声道:“知晓了。”
一甩马鞭,马蹄往外窜去。
军医掀帘子要进去,张冲一把揪住他的衣袖问:“什么草药?”
军医将方才的事简略说与他听,张冲探头往内看了一眼,见受伤的人是清然。
一把将怀中的酒坛子塞进军医怀中,道:“曲乐山我熟,还是我去。”
他从旁抢过一匹马,追着凌峰而去。
这么好的报恩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放过。
封逸守着清然,有些发愁,战后善后之事还有不少,他只身来到北洲军中,说是统军将领,实则就是个光杆司令,若不是清澄献策,教他如何平衡军中各方势力,如何调兵御敌,与他打了场漂亮的配合战,此次征战会是个什么结果还未可知呢。
如今他遭人人投毒,封逸自己也被人刺杀,身边危机四伏,光靠他带来的一二十个人,难以护住二人安全。
还是要尽早回京才是。
正范着愁,凌峰进来了。
不等封逸问,他说:“药材另有人去办了,我回来守着他,小侯爷有事便去忙。”
他看着封逸,继续说:“战事初平,小侯爷切莫得意忘形,万事稳妥为当。”
一个王府侍卫统领而已,敢这般跟他说话,实为不敬,但封逸自己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外头一堆烂摊子,过不了多久,朝廷的诏书应该也快到了,得在回京之前处理好许多事。
他叹了一口气,嘱咐他:“你好生照料漌之,旁的事交给我吧。”
平素没有多少交集的人,首次达成协议。
他在大帐中坐了半日,传信兵进进出出,送出不少信笺。
桌上摊开一封厚十几页的详呈书,是关于这次战役详细说明。封逸折成一本,送往京中。
新帝看过封逸送来的战况详述书,当即喊来宁王,大赞他有识人之明。
萧致接过来一口气读完,眼前仿若浮现当时当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