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致抬脚出门来,站在门口拽着两襟抖了抖,神情怡然,不似进去前那般难受。
南舟看不懂了,小心在他身后跟着。
萧致心情好,乜了他一眼,道:“知道了?”
南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什么,嘿嘿一笑。
“殿下,原来您一早就知道詹大人不是男儿身呐。”
想想过往,也曾为这件事发过愁,那时候虽心有疑惑,但没有确凿的证据,总是自我折磨,胡乱猜测。
后来渐渐起了端倪,慢慢试探才肯定,以前所有的顾虑,烦恼都不存在。
那一刻吧,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萧致抖抖衣袍,嘱咐南舟:“以后机灵点,该知道避嫌了吧。”
这话不仅说给南舟听,还提醒他日后若有人靠近亲近清然,他作为萧致身边第一贴心人,必须要为主子分忧,替主子赶走那些惹人烦的蚊虫。
主子喜欢的人是女子,这比封王还让他开心。
他连连称是,“必定看护好未来的主子娘娘。”
萧致赏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甩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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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开了个好头,没出什么乱子。
第二日仍有源源不断的饥民涌入城,清然如法炮制,继续沿用第一日的方法。
直至第七天,饥民在粥棚闹出很大的动静。
等清然赶过去时,饥民之中早些天到安置点的几个强壮些的人跟在场的官兵大打出手,一度到了伤人性命的地步。
清然带人拉开双方人员,询问事情的起因。
双方人员情绪十分激动,纷纷指责对方的不是,清然被吵闹声震得脑瓜子疼,一句有用的都没听见。
张冲裹着手上的手臂,护在清然身边,见状,利落抽刀砍塌了旁边一处草棚的柱子,草棚塌了一半。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持刀而立,瞪眼如罗刹般可怖:“再有人敢吵闹,便如此柱!”
人群彻底安静下来。
清然点了闹得最凶的百姓:“你来说,发生了何事,你们为何抖成这样。”
被清然点明的百姓生得五大三粗,圆圆滚滚的模样,即便是闹饥荒也没把他身上的膘饿歇下去。
他嘟着肥厚的嘴,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他们作假,这些无良官兵在粥里掺沙子!”
“也就只有头几天来的时候是纯米熬的白粥,今天都第七天了,我们连着吃了三四天的沙粥。虎子身体不好,吃了这粥肚子就开始疼了,大夫看过,吃过药也止不住,一定是这些沙子在肠子里坏事。大人,您给评评理,这事,是我们老百姓的错吗!”
“是啊,是我们的错吗!”
“就是!如果你们不掺假,不作伪,我们也不会跟你们闹!”
众怒之下,清然值得回身问在场的官兵:“怎么回事?”
“百姓们说的都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