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洞很长,里边还有一道浮雕木门,推开木门,房间里是一排排两人高的木架,有的木架上放着大大小小的金佛,佛像上镶嵌着玉石、玛瑙或者珍珠,有的木架上放着许多雕刻精细的木椟,打开木椟,在红色大食绒布中包裹着蓝田白玉雕琢的佛陀;还有佛珠、法轮,地上放着三尺高的珊瑚、一人高的玉雕,走到最后还有一道木门。
推开门是一个又一个的箱子,解驼子手里拿着一个金佛对着铜锁砸了几下,扭掉铜锁,打开箱盖,里边是一排一排的银锭。
“合上,走吧!这事要赶紧报告上官,”麻千总说。
热河距离兴州城并不远,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刘景仁和任豪杰就带着亲卫赶过来。
地下广场的每一个房间,刘景仁都仔细转了转,最后他摸着明伦菩萨的佛像,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任豪杰不明所以,一手推着法轮猛的拨了一下,问道:“怀惠,你怎么了?”
“故里寒云恶,炎天凛夜长。 独对热河浪,能否涤愁肠?”在呼郎朗的法轮转动声里,刘景仁叹息着吟诵出几句诗来。
任豪杰听着这首诗,心中倏地传来一阵莫名的悲伤,他勃然大怒,骂道:“这些喇嘛真该杀!”
“这哪里只是杀几个喇嘛的问题呀?”刘景仁围着广场慢慢的踱着,他心中充满忧伤,为这火热的土地,为这苦难的人民,该怎样搬走这些压在这片土地上的魏巍大山?
打下土地是容易的,可是要建设好它却很难。
讲求慈悲的佛教在这里已经完全变了味道,这些目不识丁的汉人蒙古人,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吃饱穿暖吗?
自然这是第一要求,不是一部分人吃饱穿暖,是所有的汉人蒙古人吃饱穿暖,特别是那些最穷苦的奴婢、被掳掠的汉民、被打骂的牧民。
可是仅仅吃饱穿暖是不够的,一群愚昧的民众如果不解放思想,永远只能做被剥皮的材料,暂时的救助是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的。
那么他们还需要什么呢?
对,开启民智!
“麻千总,热河有几处庙宇?”刘景仁把麻贵叫过来,问道。
“热河有八处庙宇,围绕着庙宇建有一个小镇,镇上还有一处驿站。”麻千总说。
“其他的庙宇查验了吗?”
“没有。”
“奥”刘景仁应了一声,又低下了头。
“报告,标下现在就去堪究不法!”麻千总行了一个军礼说。
“好!细心些。”刘景仁吩咐了一声。
刘景仁和任豪杰从地宫中出来,他俩沿着大昭寺和扎木伦寺旁的土路慢慢往前走。
他一直思谋一件事儿,新学的学生越来越多,长期挤在密云指挥使府也不是个办法,他一直考虑着该到哪里去找做书院的地方,现在他心中对这这个地方越来越满意,这里就是做书院最好的地方。
寺院旁的土路很宽阔,地上坑坑洼洼,路边的木杆上、食槽里拴着骆驼和牛马,西边是低矮的棚屋,白土夯成的墙壁上有两尺见方的窗户,旁边是低矮而漆黑的门洞,这些都预示着这片土地的落后和贫穷。
“兴州保卫战结束以后,蒙古人恐怕要消停一段时间,咱们下面打算怎么办?”刘景仁边走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