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邀请这些人赴宴,不是为了招揽。不论是虞翻,亦或是步骘等人,都是孙权的心腹,或者是江东大族子弟,不可能为曹休效力。
笼络这些人,给孙权亿点点小震惊,这才是真正的打算。
这些都是张昭的小弟,张昭是带投大哥。在江东即将倾覆的时候,这些人和张昭就能发挥出价值。
临近午时,虞翻、步骘、严峻和程秉联袂来了。
曹休在院子的大厅准备了酒菜,环顾四人道:“诸位都是江东俊杰,本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敬诸位一杯,请!”
“冠军侯请!”
步骘、虞翻、严畯和程秉齐齐敬酒。
曹休喝了一杯酒,看向虞翻道:“早些年,虞先生是谏议大夫王朗身边的功曹。我在朝中,常听王朗提及虞先生,说先生才华卓越。”
“昔日王朗和孙策对战,虞先生给出正确的对策,王朗不采纳,以至于落败。”
“虞先生为孙策效力后,劝谏孙策注意安全。孙策不听劝说,被刺杀身死。虞先生为孙权效力,刚正直言,两袖清风,堪为士人表率。”
曹休郑重道:“我再敬先生一杯。”
虞翻也颇有些得意,喝下一杯酒,谦逊道:“冠军侯过奖了,相比冠军侯马上立功马下治理地方,我差远了!”
曹休和虞翻简单寒暄几句,又看向步骘道:“步先生避难江东,虽然生活困顿,却是贫贱不能移,矢志不渝的读书学习。”
“如今追随孙权,权谋通达,政务娴熟,令人赞叹。”
“我敬步先生一杯。”
曹休再度敬酒。
步骘得到曹休的夸奖,连忙敬酒回礼:“冠军侯过奖,在下愧不敢当。冠军侯有大魄力大志向,才是大英雄。”
曹休笑着应和,又看向严畯:“严先生通晓《诗》、《书》、《礼》等学问,学识出众。在下也读书,可是读书就昏昏欲睡。”
“严先生潜心着书立说,在下佩服。”
“我敬严先生一杯酒!”
曹休继续敬酒。
严畯心中也是喜欢,毕竟花花轿子抬人,得到曹休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夸奖,总归是极好的。
严畯谦逊回答,跟着回敬曹休。
曹休和严畯寒暄一番,又看向程秉:“程先生更是了不得,是一代儒宗郑玄先生的高足,仅此一点。先生研究经学,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寂寞,皓首穷经,着实不简单。”
“程先生未来必为一代大儒。”
“我敬程先生一杯。”
曹休再次敬酒。
程秉一贯以郑玄的弟子自豪,更希望能成为一代大儒。听到曹休的话,心中欢喜,也是回敬曹休一杯酒。
曹休和虞翻、步骘、严畯、程秉亲切的交谈,推杯交盏很是热络。
他没有开口招揽。
实际上没必要,拉近双方的关系,有一层这样的联络就足够了。
一场宴席,在热烈的推杯交盏中结束,曹休又亲自送所有人离开。
驿馆的情况,传到将军府。
孙权得知曹休昨天见了陆逊,晚上还拉拢了诸葛瑾,心中很不舒服。只是他有求于曹休,只能压下心中怒火。
今天,曹休把虞翻、步骘、严畯和程秉都喊过去,公然邀请他的属官谋臣,孙权心中更敏感,担心曹休和步骘这些人谈了什么秘密。
“我不生气,我忍,我能忍,我一定能忍!”
孙权安慰着自己。
他咬着牙,背着手来回踱步,眼中凶光闪烁。
可是脑海中,时时浮现出曹休的僭越举动,恶气实在咽不下。孙权忽然拔剑出鞘,再一次斩在面前崭新的案桌角落,咆哮道:“曹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