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队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王队,按你的指示,我办好了提审手续,带了小林和司机去看守所,提刀把子回局里受审。车开出不久,刀把子突然说肚子疼,憋不住要上厕所,我打开手铐,让他就在路边庄稼地里解决.......”
“他蹲下去大便,看守他的小林嫌臭,头扭在一边,他突然起身,猛力撞倒了边上的小林,又重重的踢了小林的头,还想抢他的枪,我和司机看到了,跳下车想控制住他,他拔腿就跑,我大喝让他站住,他根本不听,我一边追他,一边打电话给你......”
“我对天鸣枪示警,眼看他跳下一个土坡,再往前面就是树林了,我怕他逃跑,就对他射击了,连开了五枪,等我追到跟前一看,他中了两枪,一枪击中腰部,一枪击中了后胸,已经没气了.......”
他的声音透着紧张和惊恐。
“你在哪里?你们人没事吧?”
“出看守所十公里,回市里的路边,我们没事。”
“好,你在现场等我,马上过来!”
老王挂了电话对顾明真说:“马上去看守所!”
“易爱莲那不去了吗?”
“暂时不去了!”
王正山看了一下手表,十二点半钟,心中又升起了一团迷雾。
两个小时之内绑架案两个最重要的证人,接连死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奔袭而来,挥之不去。
顾明真掉了车头,车朝郊外看守所疾驰而去。
......
江城的北郊外道路两边,都是大片的农田。
秋末的山野,绿色尚未褪尽,还有一星半点的草梢没被染黄。
田地里只剩下收割完后齐刷刷的稻茬,默默地向培育过自己的农人们谢幕。
汤队长和小林坐在警车边树荫下,热得像狗一样,用帽子扇着风。
远处的田埂上,还有几个附近的看热闹的农民,或站着或蹲着。
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交头接耳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看见王正山的车过来了,汤队长和小林赶紧站起来。
王正山铁青着脸下了车,顾明真也疑惑的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心情复杂。
“王队,人死在田埂下面了!”
汤队长和小林在前面带路。
走过一遍农田,离公路约有七八十米左右,有道田埂,有半米多高的落差。
刀把子趴在下面田地上,两手向前,一条腿朝内弯着,一条腿伸直的,后胸和腰部有一滩朱红色的血污,都已经凝固了。
尸体上蚊虫飞舞,蚂蚁都爬到了脸上,眼睛上。
“小林,你头没事吧?”
王正山查看着现场,从刀把子身边站起来,看着小林的头问道。
“哦,没事,被他踹了一脚,当时有点晕,现在没事了!”
他摸摸头,额头上似乎有点於痕。
“王队,我当时是朝他脚开枪的,不过他正好从田埂跳下去,所以......”
汤队长满头大汗的解释道,眼神里流过一丝慌乱。
“刀把子想逃,这大白天的,荒郊野外,他能跑到哪去?”
王正山的语气好像有点怀疑。
“这是一个意外!刀把子逃跑,能不能开枪,我跟你请示过了!”
汤永正好像害怕担责任,强调着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事发突然,出了意外也是难免的,你通知技术科来处理后事吧,做个死亡报告。”
王正山爬上田埂,后退着,默默的计算着射击的角度和距离。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汤队长和小林所述完全吻合。
他采取的行动,完全符合法律的程序,不应该无端的怀疑自己的同事。
“刀把子在路上,没跟你说点什么吗?”
“刀把子跟我就像仇人一样,恨不得我死,上车没说一句话,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出来,想逃跑的念头估计早就有了。”
汤队长脱下警服,擦了一下全身的汗水,关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