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回北伐,他劝降了北苍乾王锦,几乎是兵不血刃,成为这场战争胜利的关键。
可臣子,最忌讳的,便是功高盖主。
飞鸟尽则良弓藏,狡兔死则走狗烹。
赵婉婉想着这些古训,又辗转反侧,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在卧榻上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赵婉婉发现已是日上三竿,她竟然睡到了巳时三刻,足足比平日多睡了两个时辰。
于是她几乎是陡然惊坐起,困意散尽,飞快就起身落了地。
展了展衣摆,打算到营里逛逛,却已听到赵沐之在她营帐外附近说话的声音。
“娘娘尚未起身,殿下要不先到末将营帐里等候?待末将先去通传?”
“不用,本王是特地来见赵将军的……”
随后传来秦子垣的声音,赵婉婉一怔,立即竖起了耳朵,瞳孔骤然一缩,沉吟道:“王兄的声音?”
却听得不太真切。
不等赵婉婉多想,又隐隐听到赵沐之的声音:“昨日之事,栋王殿下不必言谢,末将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赵公曾在本王面前提过,说左将军熟读兵法,用兵如神……”
赵婉婉立即明白他们二人是在说什么事情。果然昨夜堂兄出兵,是去助秦子垣一臂之力去了。
听到秦子垣的声音出现在赵家军营内,原本叫她有些惊喜。
但她隐隐听到秦子垣说不要见她,她心里又莫名地涌起一阵落寞。
明明堂兄都将话递到了他嘴边,他似乎还有意回避。
这反而叫赵婉婉退后了几步,昨夜在漠北大营碰见姜娆时的画面,陡然闪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亏她还有心思计较这些,昨夜又替他担心得睡不安稳,可他竟然一点都没想见她?
赵婉婉心中生起了一阵怨气与怒意,眉心皱得很紧。
营帐外的守卫这时却传话道:“启禀娘娘,左将军求见!”
赵婉婉想都未想,就厉声开口拒绝:“不见!”
守卫怔住,抬眼望了望赵沐之,脸露难色不知道如何回话。
赵沐之也没想到吃了闭门羹,一脸错愕地回头望着走在自己身后的秦子垣。
秦子垣眸子一沉,也有些无所适从。
赵沐之见守卫的话不奏效,只得亲自开口问起:“娘娘,是末将啊。”
“哎呀,不见不见不见!谁都不见,皇上来了也不见!”赵婉婉气地涨红了脸,小脸上精致的五官拧在了一块儿,还在营帐内来回踱着步子,只为了能消消气。
听到赵婉婉提到皇上,秦子垣面沉如水,双唇紧抿,脸色有些难看。
她又使性子了?是因为昨晚来营里见到了姜娆?
不对啊,她应该不知道本王来了。
还是……
还是她又开始想念他那个失踪的六皇弟秦子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