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婉缓缓伸出双手,接过了那卷浸水的诏书,“是,臣妾遵旨!”
斥候打算告辞,毕竟还要前往廉将军的大营宣读太后急诏,他颔首行告退之礼,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赵池大声叫住:“且慢!”
“护国公有何吩咐?”
赵池眉头微蹙,仍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这份诏书,是太后急诏。
“太后人在皇宫内院,是从哪里得来皇上驾崩的消息?”
那斥候朝着赵池一俯首:“护国公,卑职奉了太后懿旨只负责传诏,皇上的事……卑职亦不清楚!望护国公恕罪!”
赵婉婉闻得二人对话之后面色顿时大变,一脸惨白,手中紧握着的竹简诏书,竟隐隐有些刺手:“爹?你们在说什么?!这诏书当真是说皇上驾崩了?!”
莫说是赵婉婉接受不了,赵池犹记得初见新帝秦子淮时,他以借酒醉之名,问罪这位年少的新帝,为何怠慢女儿时,得到这位秦子淮慷慨不记前嫌,更以礼相待。
赵池自觉愧疚,更是暗暗在心中打定主意,此回北伐一定替大秦打下胜仗,以报先帝知遇之恩,对其新帝秦子淮尽释前嫌,竭智尽忠。
却未料想,世事竟然如此难料?
听到女儿一脸惨白问起,赵池双眼黯然神伤地冲赵婉婉点了头:“皇上他……已经……”
赵婉婉只觉得不可思议,她甚至不敢相信,毕竟就在昨日之前,她还跟着秦子垣、伯吉、贡宇去了谷牙城打探秦子淮的下落。
秦子淮只是失踪,怎么会就没了呢?
她望着手里的这卷诏书,双手将它摊开,从左及右,从上及下的阅读了一遍后,赵婉婉的目光最后停在“吾皇子淮……长眠于民国他乡”这一条竹简上。
赵婉婉努力的使自己平静,她又收起那卷诏书,叫住那个传诏的斥候:“诏书里的事,也传到漠北军营了?”
“是,皇后娘娘!卑职已去过栋王殿下那儿传过诏了,现在还得去廉将军营中……”
赵婉婉手一挥:“你去吧,没事了!”
“请皇后娘娘节哀,卑职告退!”
说罢,那斥候行了一礼之后便离开了赵家军大营,消失在了寒夜的冬风之中。
赵婉婉那娇俏的小脸儿五官扭成一团,豆大的泪滴泅泅地滑落在脸颊,她不得不用空出来的那只手自己拭去泪水。
赵沐之与贡宇原本见着赵婉婉刚才差点就要晕倒,便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她拭泪,二人表情不由得严肃且沉重。
“娘娘,请节哀!”贡宇忙安慰道。
“娘娘末将先送您回营歇着吧?”赵沐之更是心疼他的这位堂妹,很少见到赵婉婉落泪,这也算是头一回了。
赵沐之还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的赵公,虽然看不到他是什么神情,但他久久不发一言,听见赵婉婉哭泣,赵公也没有立即过问,看得出赵公心里也不太好受。
“堂兄……”赵婉婉听到赵沐之说要送她回营帐,她恍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平静了许多,扭了头看向赵沐之,“本宫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