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婉丝毫不敢移开她的目光,定定地望着这副细柳腰的主人,踏着碎步朝这处走来。
直到来人在离她五步的距离,才不紧不慢地站定,紧接着冲着她俯首行礼:“月云参见栋王殿下,皇后娘娘!”
月云?
赵婉婉愣住,眼都不眨地望着从鸾凰殿里走出来的这名宫婢,心中一怔,此人就算是化成灰了她也认得,无论是体态与挪步的身姿,她分明就是姜娆!?
是她好心好意救她脱离恶狼口中,又收留她;而她,却不声不响地,总是要缠在王兄身边的姜娆!
赵婉婉踉跄了一步,才勉强站稳。
就在这时,赵婉婉感到被人一把扶住了胳膊,不免回头,一望才发现正是秦子翊。
他仍是带着一脸令赵婉婉感到阴冷的笑意,看着面前这一帮跪了一地的宫婢们,淡淡道:“都起来吧!”
赵婉婉顿然明白了,难怪在今日午后,她同堂兄在荧火楼附近等王兄的时候,碰见了齐少府大人的车舆,竟还发现姜娆坐在其中。
原来他们都与梁王是一伙的!
赵婉婉用力将她的胳膊从秦子翊的手里挣脱,却并未看向他:“梁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宫以前的那些宫婢呢?”
“那些宫婢在娘娘离宫出征的日子里,私相授受,目无宫规,被本王发现出言教训之后,屡教不改。”秦子翊侧目看着赵婉婉,“本王便罚她们通通去暴室思过!”
赵婉婉蹙眉,暗忖:只怕梁王全是一派胡言!
很快她就意识到她实在是太傻了,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去追问梁王原因?
当日在睢阳收到太后的急诏,就应该想到宫里不似从前,只是“想象中的事”与“事实摆在面前”,这两种感受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但是就连雁安也去了暴室……?!
赵婉婉还是忍不住想要发火,侧过头,面向起秦子翊:“哦?所以梁王你就换了本宫鸾凰殿里所有的宫女?就连本宫陪嫁的丫鬟也不肯网开一面?”
秦子翊眯着眼睛,绿眸幽亮:“皇后娘娘,你这是在叫本王徇私啊……”
可、恶啊!
赵婉婉气得牙痒痒,却又被梁王这套说辞质疑得哑口无言。她转念一想,罢了,如今还是先想法子等把皇上带回宫中,到时候看这梁王还神气什么?
赵婉婉拂袖便要离开,转身再次瞥见了姜娆,走到了姜娆的面前,停了下来,瞪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姜娆仍是俯首站立,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名叫姜月云!”
赵婉婉不可置信,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姜月云?!”
说罢,她便气呼呼地往鸾凰殿里走,身后才听到秦子翊扬了些声音,冲着她说道:“本王恭送皇后娘娘回宫!”
“你们好好伺候皇后娘娘,知道吗?”
“是。梁王殿下!”
……
当夜,鸾凰殿内。
时隔三个月重新踏入这鸾凰殿,赵婉婉发现里面的陈设并未改动,只是宫婢位通通被换掉。但此时,她顾不得雁安,她还担心堂兄赵沐之能不能顺利地离开皇宫内院。
赵婉婉在寝宫,衣裳都来不及更缺钱,便急于找到了一块出入宫的令牌,很快就在她寝宫内的卧榻下的小箱子里,找到了。
随即将它藏于袖中,便又打算动身出去,只因赵沐之还在殿外面的院子里候着呢。
一想到这儿,她便又急急忙忙准备出去,刚走到殿门的大堂处,正巧就撞见姜娆与那几名宫婢走了进来。
几人发现赵婉婉又要出去,皆是一怔,便忙俯首,姜娆还问道:“皇后娘娘,您要上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