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草草赔罪了事?!”
秦子淮目光森然,仍然看着伯吉:“据朕所知,伯吉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擅自遣兵为非作歹了!”
他藏在袖口里的手紧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入手掌之中,硬生生地抠出了血痕。
眼里的阴鸷更甚:“朕可有说错?”
众人仍是俯首状,见圣上震怒,无一人敢抬头。
原本喧闹不已的西北角处,骤然寂静无比。
伯吉听到皇上指名指姓地斥责他,先是惊讶不已,随即就掩住了心中的诧异。
他垂下眼眸,毕恭毕敬道:“末将、末将行事,一向以大秦为先,以殿下为先,……自问从未有过为非作歹之举,还请皇上明查!”
“你还敢狡辩?!”
秦子淮气急了,眉头紧锁,眼角因愤怒而泛起的红晕越发更甚。
他更是踱着步子,径直走到了伯吉跟前,居高临下的瞪着他,一字一句细细问起:“今年八月的秋拾节,在驿城的事,难道伯吉将军忘了吗?”
伯吉怔愣住,不顾皇上还未要众人免礼,陡然抬起头来,仰望着秦子淮。
同时,在伯吉身边的秦子垣也骤然抬起眼,飞快的看了一眼秦子淮,心里暗暗想到:原来皇上还在怪他当时命伯吉去驿城捉拿沈怀良一事……
想到这里,秦子垣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像是即将熄灭的烛火,变得冷冰起来。
然而,仅仅就是这一瞬的抬眼,却让秦子垣察觉到一个关切的目光。
他又抬眼去寻,乍然瞥见了王府大门处,一个纤细的身影,带着一脸慌乱与不解的目光,毫不避让的直直盯着秦子垣。
秦子垣眉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默念起了赵婉婉的名字。
他不知赵婉婉是何时开始,静静的站在了那里。
但赵婉婉刚才投向他和伯吉的目光,却几乎是带着失望与苦涩的神色,这引得秦子垣中心惴惴不安。
难道,皇上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了她?
当时皇上在登基大典之日私自出宫,跑往驿城,随后驿城传出乱民闹事,他是迫不得已才命伯吉围下驿城……
秦子垣的目光再次垂下,神情变得平静起来,犹如等待着审判一般,他不知道以赵婉婉如此忠直的性子,会怎样理解与看待曾经的他。
不过半炷烟之前,赵婉婉本来与秦子淮依旧在栋王府前厅等候。
见秦子垣前去处理府门处的混乱久久未回来复命,总觉得事态严重。
秦子淮在前厅中来回踱着步子,赵婉婉见状后,似乎也被他扰乱了心绪,于是出言相劝:“皇上在担心什么?”
秦子淮顿住,看了她一眼:“皇后对这位伯吉将军了解多少?”
赵婉婉不明白秦子淮这样问是何意。
便随口道:“臣妾此回随父亲北征,一路上颇得伯吉将军照拂……在仆胡与汴梁两处与北苍对战时,伯吉将军有勇有谋,是一位难得的将领!”
秦子淮却轻哼了一声:“伯吉是先帝在位时,册封的骠骑大将军。出名太早,使他桀骜不驯,傲上矜下。今年驿城的秋拾节,朕就有幸领教过他的官威!”
赵婉婉听着秦子淮如此这般的评价伯吉将军,和她方才口中所言大相径庭,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