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垣松开了钳制着秦子淮肩膀的那只手,好让他能走快些。
见秦子淮向案桌跨得一步,他便跟着跨出一步,目不转睛的留心着秦子淮的动向。
秦子淮的第二步还未跨出,骤然微微侧了首:“朕在谷牙城时,常常想起大皇兄曾经劝过朕,要好好与皇后相处……”
“朕一直以为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是盲婚哑嫁,即使生在帝王家也不无不同,不过是葬送他人幸福之事!”
秦子恒淡淡瞥着身前之人,眉心微微蹙起。
他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在此时,突然向他说起这些。
如今,秦子垣心中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急于看到皇上按他所说的方式拟诏,昭告天下世人,皇后薨!
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同赵婉婉在一起了!
若不是皇上一再出尔反尔,他又岂会出此下策?
秦子垣漠然的视线轻轻扫过皇上,冷声催促:“皇上若是心中有憾,亦不必说与本王知道!动笔吧!”
秦子淮回眸看着秦子垣,不禁笑了笑。
秦子垣冷漠的看着他:“皇上在笑什么?”
秦子淮怅然道:“大皇兄说得没错,朕心中有憾!”
秦子淮顿了顿:“大皇兄,其实你知道吗?其实从一开始,朕对于皇后赵氏并没有上心过。不但如此,朕甚至还觉得她虽身为大秦皇后,却有太多自己的想法,于大秦、于后宫并不是什么好事。”
秦子垣看着秦子淮那张脸,似乎大有不吐不快的意味。
这叫秦子垣着实心急如火,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赖着性子,敛起眉目,随口道:“既然如此,本王今日迫不得已行此举动,算不算是与皇上互相成全呢?”
秦子淮顿住步子,微微侧过头,眼中暗潮汹涌:“朕登基成为大秦新帝前,在秋拾节上,未能护住心仪的女子,使她被伯吉带来的兵马冲散,随后北苍刘祁掳走,从此之后,她销声匿迹,无影无踪……所以,朕才毅然决然打算北上攻打北苍国。”
秦子垣盯着秦子淮,有那么一瞬间,叫他呆住了。
原来,他回到皇城便总是听闻皇上爱往驿城跑,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起来,伯吉当日若不是为了捉拿乱民,也许那姑娘并不会因此与皇上冲散……
秦子垣想到这里,除了惊讶外,不免有一些自责,毕竟当初是他亲口下令,命伯吉围下驿城,搜捕乱民!
很快,秦子垣又恢复了平常,淡淡道:“本王也没想到,皇上心仪的姑娘会是位寻常百姓……”
秦子淮又往前跨了一步:“哪知当朕在苦苦寻找那名姑娘下落时,几乎迷失了自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鬼使神差似的,再次用了“屠晟龙”这个身份……”
秦子垣也跟着往前走了一步,丝毫没有松懈,却不由得问了一句:“再次?”
“皇上的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失踪的那位姑娘?”
秦子淮哑然失笑,一脸寥落的眨了眨眼。
秦子垣明白失去心中所爱之人是何感受,一时竟有些心软:“那位姑娘既是被刘祁掳走,如今刘祁出现在皇城,抓住他,说不定可以知道那姑娘的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