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还活着呢,你就嫌我命长了是不是?”老太太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娘,你自己年纪大了,这都是早晚的事,你的孙子自己就不疼了吗?安腾马上就要结婚,现在还没有个像样的婚房,婚房彩礼,女方少了一个都不嫁,我混的不好,也没有钱在大城市买房子,只能把这个房子当成婚房了。”
老太太沉默不语。
安幼和走过来,“可是二伯,这是爷爷和奶奶的房子,里面充满了两个人的回忆,不能这么做。”
二伯看了安幼和一眼:“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事,自己连个自己家都守不住,又看上你奶奶的这个房子了是不是?”
安幼和的眼角蓄满了泪水,当初父母创业失败,欠了一大笔钱,那些钱最后都用卖房的钱抵押上了,她也只好搬过去跟奶奶一起住。
安奶奶用身边的拐棍用力敲了下二儿子的大腿,“怎么说话呢?出去打工这么些年,自己混成这个熊样,现在还来想着我这点东西,你别惦记了,我走了之后,什么都不管了,你自己的儿子自己去操心,我跟你爹操心你们到现在,难道还要操心你们的儿子去!?自己的孩子什么样,自己负责。”
“安腾就不是你的孙儿了吗?你怎么这么狠心?对安幼和这么看重,就因为她是你最喜欢的小儿子的女儿吗?”
老太太动了气,用拐棍又去敲人,被二伯躲开了。
“你们出去打工这么长时间,有谁能经常来看我,安腾从出生到现在,来看过我两次没有,你一年回家几天,来看过我一次没有?现在到了争遗产的时候了,开始知道要了,没有!再问也是没有!一分都不会给你!给我从这儿滚出去!”
老太太使劲敲着地面,用出了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
街坊邻居都听到了叫喊声,有些人都已经在门外围观了。
黝黑的农民工被亲娘骂的体无完肤,只好离开。
临走之前他不忘说道:“娘,你好好想清楚,我还是你的亲儿子。”
安幼和从屋内出来,拿了水和药,“奶奶,先把这些喝了吧。”
老太太喝了药,稍微顺了顺气。
少女低垂着眉眼,她都知道,奶奶事实上是怕二伯得到了房子之后,她会没地方住。
到时候,她就真的是有家不能回了。
吃着午饭,安奶奶忽然对安幼和说道:“一会儿,你推着我,去墓地看看吧。”
安幼和抬头,“奶奶,去那里做什么呀?”
“很久没去过了,咱们去看看。”
少女红着鼻子说道:“好。”
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轮椅行驶的也十分艰难。
安幼和推着轮椅,带着奶奶走到了目的地。
安奶奶指着一个山头说道:“这是你太奶奶,你小时候还不记事的时候,她经常抱着你,后来她身体出了毛病,一直是我在照顾,你太奶奶还说,我是她最喜欢的儿媳妇。”
这一处的墓地,是家族墓园。
爸爸妈妈,还有爷爷,都在这里。
安奶奶继续说道:“我年轻时候很厉害,爬到树上摘红枣,那时候,你爸最小,在下面拍手欢呼,抓着甜枣就吃,槐花开的时候,我们还把槐花从枝条上捋下来,做槐花饼吃,有一次,你爸帮着我捋槐花,手上被里面藏着的蜜蜂蛰到手,哭了整整一天。”
“我爸爸有这么调皮吗?”
安奶奶笑了,“调皮的很呢,数他小时候最皮,你爸爸年纪最小,是我最小的儿子,他两个哥哥都比他大十几岁,我平时对他关注最多,有时候你爷爷想要教训他,他就会躲在我身后,抓着我不撒手。”
安幼和笑着,泪水溢满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