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的凝着她，掩去了眼底的怒意，声音极其沉定，除了略微沙哑，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告诉我，为什么？”

凌野神情漠然，抬头仰视着他，垂下的手紧紧捏着，似乎太用力了，手腕处也传来了一丝疼痛，她微微启唇，

“没有为什么。”

傅泊丞压下即将要爆发的愤怒，低下身握着她的肩膀，紧紧盯着她清澈水润的双眸，声音有些嘶哑，

“凌野，你……爱我吗？”

凌野心颤了颤，表情淡漠，眼里也有了点点泪花，她淡淡道：“看到你，我只有痛苦和那些对傅家以及对你的愧疚，我没有办法继续爱你。”

“傅泊丞，你值得更好的。”

傅泊丞看着她手腕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低声轻笑道：“更好的？凌野，你看看我，我还有哪一点是好的？”

凌野低下头，眼里的泪也顺势滑落滴在地板上，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看她低头不语，傅泊丞抬起她的下巴，眼底泛红，心里抽痛，唇瓣颤动着，气息有些不稳的吐出几个字：

“跟我在一起，真的让你这么痛苦吗？”

“让你一次又一次决然的选择离开。”

凌野眼里酸涩，喉咙被堵得呼吸困难，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每天看着我，真的一点痛苦都没有吗，你真的能做到一点都不会想起他们吗？”

“可是我每天看着你，看着你这张脸，它都时时刻刻提醒着我犯下了什么罪。”

“傅泊丞，我真的活得很痛苦。”

傅泊丞深深吐了一口气，脖子上的青筋因为在努力克制着情绪都冒了出来，

“凌野，我不怪你，我一点都不怪你，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的。”

凌野低眸自嘲的笑了，笑着笑着她就情绪奔溃哭了，声音都是沙哑的，

“可是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我欠你的，我真的只能用这条命来还， 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每天活在痛苦中，你让我怎么跟你好好的。”

“你明明能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是我，你让我每天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傅家。”

“我真的求你了，放过我也放过你好不好。”

傅泊丞搂着她颤抖不止的身体，试图给她一点安慰，他在她脖颈间苦苦哀求道：

“老婆，不闹了好不好。”

“我们一起面对，我们好好的。”

凌野垂下的手缓缓抬起，可她还是没有勇气抱一抱他，她最后挣脱了他的怀抱，用无力的眼神看着他，

“傅泊丞，我累了，你要是还有心，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你就当再次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我真的活着太痛苦了。”

傅泊丞听着她这些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哽咽和颤抖，他红了眼眶，声音沙哑，

“我爱你，我想自私的把你占为己有，我有错吗？”

“为什么你宁愿选择死都不愿意待在我身边。”

凌野呼吸变得急促不规则，她使劲的捏紧手指，让手腕的疼痛让自己保持冷静，看着傅泊丞一字一句道：

“你没错，错的是我们，我们不该这样纠缠。”

傅泊丞喉咙滚动了几下，胸腔起伏都大了起来，看着凌野冰冷的眼神，声音带着克制，

“可是我们已经纠缠这么久了，连你也要把我丢下吗，我只有你了。”

“凌野，我只有你了。”

凌野怔了怔，然后笑了，笑得极其凄凉，“傅泊丞，我们回不去了。”

“你让我怎么能安安心心的跟你在一起，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这样的纠缠太折磨了，我真的求你，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