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年生日的前一天,宋时岁就在宋家别墅里捣鼓着,装饰得有模有样。
宋寂成看着屋子里幼稚而童真的粉蓝色基调的装饰,好心提醒:“岁岁,你搞成这样不怕你哥摔门而走吗?”
宋时岁一开始也怀疑过,但看高善予那么肯定的样子,她也就百分百相信了。
毕竟男人都好几副面孔,宋时岁对此深有体会,只要她说是嫂子挑选的,他就必然会喜欢。
趁着宋时年午睡,高善予悄悄摸摸地过去和宋时岁一起把蛋糕做好,忙活了大半天,宋时年醒来找不到人,打电话问她去了哪里,她支支吾吾地没回答,然后又赶紧回去了。
宋时年其实早就发现了异样,她最近几天出门的时候总是躲着他,问她去干什么她也只以工作为由糊弄过去。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高善予回来的时候他也没像往常一样上前抱住她,而是自己坐在沙发上一副探究的表情。
“糕糕,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啊,我有什么事情好瞒着你的。”
“你撒谎。”他声音冷冰冰的。
被一语道破,高善予其实有些心虚,她最近非常不着家,一开始撒谎的时候还很有底气,后来他问得多了她的防守也逐渐被攻破,生怕露馅,语气一次比一次没底。
放谁身上可能都禁不住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老婆外面有人了。
而且人在生病受伤的时候心灵是很脆弱的。
想到这她莫名就有了很大的负罪感。
还好还好,再坚持一天就可以了。
她主动搂着宋时年的脖子,香软的唇在他饱满凸起的喉结上轻轻辗转,宋时年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有一种非常想狠狠欺负她,让她哭的冲动。
是她说的担心他的伤口不要胡来,也是她肆无忌惮地撩拨!
显然她这次也没有负责到底的意思,亲完之后就把脑袋埋在他胸膛亲昵地蹭了蹭:“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宋时年听到她这么说更加气得差点跳起来。
“谁怀疑你这个了!”
他声音有些大,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得明显,高善予不由得从他身上爬起来,呆愣愣地看着他,有一点点被吓到了。
宋时年心软了下来,又把她按回自己怀里,修长的指节在她发丝间穿行,语气也柔和下来。
“我是怕你遇到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又因为我受伤就不告诉我,我能帮你解决的,你不要一个人逞强。”
“没有,我没遇到什么难事,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宋时年看她的表情真诚,也没继续追问。
但是心里那团燥热的火还没灭下去,他有些难耐地低头咬住她的耳垂,与她耳鬓厮磨,从客厅一路辗转回卧室。
“阿年,不可以......”高善予从他密密麻麻的吻中抽身,赶紧站得远远的。
宋时年牵着她白皙温暖的手,勾了勾唇:“我知道,所以我们换个方式。”
二十分钟后......
高善予气鼓鼓地盯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开始飞刀片:“你好了没,我手酸......”
宋时年一脸玩味地看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通红的脸颊。
“好没好你自己感受不出来吗?”
高善予现在特别想咬死他算了!
心动不如行动,高老师做事情一向不犹豫。
她倾身向前,嘬着他的脸颊直接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手上也报复性地加重了力道。
“嗯......老婆轻点......”
宋时年伸手轻轻抚了抚被她咬过的位置,也不恼怒,一边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容里带了一丝痞气:“你这样,属于火上浇油知道吗?”
四四方方的空间里静得出奇,唯有男人低沉的喘息声萦绕在高善予的耳畔,听得她心猿意马,魂都快被勾走了。
万万没想到最后难受的是她!!大尾巴狼可真会享受!!
......
生日当天,于宋时年而言和平常无异,甚至他都不记得是他的生日了。
下午五点的时候高善予就拉着他说一起去找宋寂成吃晚饭,宋时年推门而入的时候眼睛被地上的红毯晃了一下。
客厅被布置成一片粉蓝色的海洋,天花板上悬挂着透明的气球,里面装满了闪亮的星星和柔和的粉色灯光,如同一颗颗梦想在悄然闪烁。
墙上点缀着流光溢彩的LED灯,呈现出“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桌上摆放着精美的花束,芬芳的花香弥漫开来,桌旁点缀着小小的蜡烛,微微闪烁的烛光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份浪漫的氛围。
小颂辞坐在她的小车车里,伊伊哇哇地手舞足蹈。
“哇塞,这是提前给颂辞过生日吗?”
宋时年踩在柔软的红毯上脚步都有些飘飘然,不敢踩得太用力,心里还在想为什么提前过生日不告诉他,他都没有准备礼物。
直到江凛安按照宋时岁的指示把那个三层大蛋糕给推出来,旁边还别着一个粉色小猪的气球,和他那个玩偶有几分相似,宋时岁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宋时年和高善予头顶上飘落鲜红的玫瑰花瓣。
他看着蛋糕最上面那个应该是穿着白大褂但五官扭曲的翻糖小人,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时岁又推出了一块一比一的人形立牌,用鲜花点缀着,还举起了手里的荧光棒,高善予把小皇冠放他头上,宋寂成“啪”地一下把灯关掉,四个人围在他周围让他许愿。
他脑子一片空白,稀里糊涂把蜡烛吹灭的瞬间大家齐声呐喊:“生日快乐!”
宋时年:“......”
“......”
“......”
宋时岁见他迟迟没有发言,有些惴惴不安地问:“哥,你不喜欢吗?”
她想着宋时年会喜欢高调型的,她看明星过生日时也差不多是这个排场,所以红毯、荧光棒和人形立牌都是她特意去定制的。
宋时年把头上的小皇冠拿下来盖在小颂辞的脑袋上,声音微哑地开口:“所以你们这几天瞒着我的事情就是这个?”
高善予点头承认。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我不过生日,以后就别弄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突然给他过生日,所以一时间对于这样的惊喜没有表现得特别开心,反而是疑惑和不解更多。
高善予明白他的心里在想什么,牵着他的手,在他耳边悄声解释:“是岁岁的主意,她都知道了。”
宋时岁听到他那句“以后就别弄了”心里特别难受,不是因为他并没有表现出多高兴的神色,而是因为他这么做都是为了考虑她的感受。
灯再次打开的一瞬间,宋时岁看着他清晰的脸庞红了眼眶。
虽然平时打打闹闹的,但是她也知道宋时年的好。
她原本也觉得这种程度的好已经非常非常足够了。
可突然有一天发现,那已经超越了许多人的好,只是她发现的百分之五十而已,而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在她面前一点点浮现,她却双手颤抖再也接不住那剩下的一半。
不是不能接,而是不敢接。
她能给他的太少了,没有能力同等付出的。
“哥,呜呜呜......”她一开口泪水就如洪水决堤,奔涌而落。
宋时年意识到自己刚才有点冷的态度会让人很难过,心里有些慌张:“你别哭啊,我喜欢的,我特别喜欢。”
宋时岁一边抹眼泪一边滔滔不绝地说道:“我真服了你,你过生日就过生日,管我干嘛,我不过你就不可以过了吗。”
“人生在世也就那么些年,小时候你要照顾我,要担心江凛安有没有朋友,长大了要陪着嫂子,要工作,要顾虑我的过得好不好,要操心爸的身体,要帮助你的患者,你不累吗,你自私一点不行吗,多考虑考虑你自己不行吗。”
“呜呜呜......你都能发现我对妈妈的离开感到愧疚,还来开解我,可是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羡慕也不会难过的,你别因为我把自己本该拥有的丢掉。”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我理所当然地享受你对我的好,可是我对你一点都不好呜呜呜...我还不了你什么...”
宋时岁一想到这些心里是止不住的苦涩,越哭越狠,身体微微发抖,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宋时年倒是意外她会有这样的触动,他从没觉得他对宋时岁有多好,也没想过他们之间的好应该是互相的,他只是理解了家人的概念,觉得自己应该照顾她关心她保护她,那是他的责任。
没有目的,不求回报。
像是一种本能。
因为他们曾住过同一个温暖的子宫,在同一个父亲的关爱下长大,在同一个家里避风躲雨二十多载,共同有着点点滴滴有趣而童真的回忆。
因为他们身上流动着一样的血液。
宋时年轻轻揽着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坚定而温暖的拥抱。
“你哪里有对我不好?我也从来不需要你还我什么,你过得开心点就是还我了,又不是陌生人,你要那么客气非得一 一还给我吗?”
“那我生在你前面,不就是为了对你好的吗,不需要讲什么对等,哥哥对妹妹好那就是天经地义的,是我乐意的,我又不吃亏,我们宋家也没有让女孩操心受累的道理,要是真什么都不管你,你吃了苦受了委屈,你以为我就不难受吗。”
“还有,我不累,因为有你们,我才是快乐的我,不考虑你们考虑谁?”
他的声音如同一股柔和的细风,缓缓传到宋时岁的耳畔,她努力平静下来,眼泪渐渐止住,呜咽声转为安静的呼吸。
宋时年放开她,低下头看她那眼眶鼻子通红,脸上湿润润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又嫌弃地把她推到了江凛安怀里。
“脏死了,给她擦擦。”
宋时岁:“......”
“这蛋糕你做的啊?”
“嫂子做了第二层,剩下的是我做的。”
宋时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千万别说这个五官扭曲的小人是我,我不接受。”
“怎么就扭曲了!大家都说很像你!我做了好久才做完的。”
大家纷纷表示认可:“确实像啊,一点都不扭曲。”
宋时年被他们这理所当然的样子给气笑了:“行,果然爱让人盲目,你们就宠她吧,她迟早得骄傲得飞上天。”
宋时岁非常想踹他一脚,想到他今天是寿星,还是克制住了。
“你说你,之前要是过生日多好,我还能蹭那么多年的蛋糕。”
“啧,不就蛋糕么,那第二层和那个翻糖小人留给我,剩下的全给你行了吧。”
“不要!你想胖死谁啊。”
切了蛋糕之后,宋时年才注意到边上还有三个很精致的礼盒,宋时岁说是给他的生日礼物,他打开最上面的一看,有些被震惊到,这一看就是江总的手笔,他不敢相信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传来痛感之后才确定这不是做梦。
“江凛安......你这样子送礼物,搞得像我把你打劫了一样......”
“无妨,一点点而已。”
第二个最大的礼盒是宋寂成的,里面是全套的定制卫衣,一共七件不同颜色,每一件上面都印有楷体的“最佳儿子”四个大字。
宋寂成随手挑了件红色的在他身上比了比,看着尺寸应该是合适的,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潮流吧?加绒的,还能保暖。”
宋时年:“......”
“爸您可真实在,我这都穿过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召唤葫芦娃了。”
第三个礼盒是宋时岁的,她一共设计了十二个勋章,分别对应一年的十二个月份,以他每个阶段的卡通形象为主图案,周围用五谷和日月星辰作为点缀,灵感来源于他的名字。
年字,最早见于甲骨文,其本义是年成,五谷成熟,引申为一年的收成、年纪、年节、年代、每年的等义,又是时间单位,指地球环绕太阳公转一次所需的约365又1/4太阳日的周期。
“在现代年和岁是同义词,但在古代历法中,年和岁的起始时间不同,年是从正月初一开始,而岁是以立春作为开始。”
“虽然年龄上你是比我老,但是每年的立春可能在正月初一之前,也可能在之后,所以你也可以喊我一声姐,我会罩着你的。”
宋时年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姐,还是你6。”
他拿出一块比较金灿灿的勋章,这块的内容是婚礼,所以有他和高善予两个人,翻来覆去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有些好奇地问:“什么材质?镀金了没?”
宋时岁:“......没镀,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吧。”
他把盒子合上,藏在身后:“嘿,送出去的礼物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宋时年抬眸看她,这才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眶下黑眼圈还没消去。
“笨啊你,送一个不就行了,还非得送十二个。”
“我本来还想送三十二个呢!怪谁,还不是怪你年纪大!”
宋时年难得没回怼,看着她气呼呼炸毛的样子笑了一会儿,说:“行了,好看,我喜欢的。”然后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刚才盖在小颂辞头上的小皇冠拿起来,给她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