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出院好几天了,可是,一直没到学校来上课。
路上,遇到了许秀芹,宋思哲询问了一下原因。许秀芹说,女儿下身还没拆线,依旧疼痛难忍,走路也不方便。想让莺莺再休息几天,就没有让她去上学。莺莺自己,倒是心心念念要去上学,生怕落下了功课。
那天,正是一个星期天,宋思哲批改完作业,备好了课。他心里一直惦念着崔莺莺的伤势,想了想:“现在正好有时间,去看看崔莺莺吧?”环顾四周,屋里没有什么东西,适合带去看望病人。算了,到村口的小卖部去买一点。猛然想起:那天夜里,把钱包塞给许秀芹了。里面,装着他的全部家当。差几天,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这几天,他的日常开销,都是去小卖部赊账,才勉强支撑过来的。买礼品,也要去赊账吗?想想不妥。他又在柜子里翻了翻,发现角落里,有一个梨子罐头。他想起来了,是教师节的时候,一位以前的学生,寄给他的,一直没舍得吃。
宋思哲捎上梨子罐头,正待出门,又犹豫了。他寻思:“这崔腊月,见了我,好比见了杀父仇人,一头的龟火。我现在去他家里,会不会又跟我发生矛盾,吵起来,甚至,打起来?!我倒是不怕,就怕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迁怒于许秀芹和崔莺莺,给她们带来皮肉之苦。算了!不去了吧?!不行!一定要去!我心中无冷病,不怕鬼敲门!有道是,‘恶人像弹簧,你硬他就软,你软他就强。’ 我又不怕他!再说,我是崔莺莺的老师,又是崔莺莺的干爹,去看看她,怎么了?犯的哪门子法了?!”
想到这里,宋思哲自己给自己鼓了鼓劲、壮了壮胆,拎着一瓶水果罐头,出了门。
宋思哲站在崔家大门外,喊了一声:“崔莺莺!”
许秀芹闻声,迎了出来,把宋老师迎进了崔莺莺姐妹三人住的卧室。
宋思哲轻声问了一句:“你家男人呢?”
许秀芹撇了撇嘴,道:“一天到晚,除了打牌,他还能干啥事?!”
幸好,幸好,幸好崔腊月不在家。宋思哲紧张的心情,有所放松,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脏,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崔莺莺躺在床上,见宋老师特地来看望自己,十分感激,想要翻身坐起。宋老师阻止了她,询问了几句,叮嘱她,继续养伤,不用担心学习跟不上,等她的伤好利索了,他会帮崔莺莺补习功课的。
这时候,许秀芹把宋思哲的钱包还给他,说道:“宋老师,您的钱包有多少钱,心里有没有数?”
宋思哲沉吟了一会儿,说:“大概是三百多吧?准确数字,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