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溪接腔，道：“你也心生疑惑，是吧？我也有好多问题，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哪些问题？”杨国栋关切地问。

施溪把她梦醒后，躺在床上、蜷缩在被窝里，想到的那些问题，一股脑地摊在了杨国栋的面前，说：“你为人正直，热心快肠，乐于助人，又是个明白人，学法、知法、懂法。今天，特意把你请来，就是想请你，帮我破解破解，出出主意。”

杨国栋没有想到，施溪竟然对自己有这么高的评价，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他搜肠刮肚、字斟句酌，尽力把自己剖析问题的能力，发挥得更出色一些，不负施溪对自己的期望：

“首先声明，我是无神论者，我是不信鬼神的。但是，鬼神在人们的头脑中出现，有一定的合理性：鬼神，是人们对现实世界的折射；是对未知世界的一种解释。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梦，是人类潜意识的欲望在‘作祟’。我们在清醒的时候，许多潜意识的想法，得不到满足；而人在睡眠的时候，人的意识是放松的，人的意识一放松，许多潜意识，就会出现脑海里。这，就是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对做梦的原因，做出的解释。其实，我们中国人，对梦的解释，与此类似，但是，更直接、更简洁……”

不等杨国栋把话说完，施溪抢先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对对对！”杨国栋连连点头，“崔莺莺在你的梦境里出现，说明，白天你一定想到过她了。”

“是啊，是啊！”施溪认可，“不由自主就会想。一有闲空就会想。我在想，莺莺姐勤奋好学、循规蹈矩几十年，能够跳槽到希尔顿酒店，这么好的单位，还当上了一个小头头，而且，而且，成为了’见义勇为’先进个人，报纸上有名，广播里有声，真是不简单、不容易。如果因为这十几天不遵守纪律，把这几十年奋斗的成果，全部清零，那，那就太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杨国栋接腔道，“而且，一连旷工十几天，连一个电话也不打，这太蹊跷了！太不像崔莺莺的行事风格了！人啊，为人做事，总是形成了一定的风格、一定的模式，不是遇到了不可抗力等因素，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对对对，一向谨小慎微的莺莺姐，突然变得这么胆大妄为，一定有难以言说的原因。”施溪说，“我只是奇怪，梦见崔莺莺干任何事都好啊！为什么会，梦见她变成了恶鬼呢？真是吓死我了！”

“不奇怪！这也可以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解释。”杨国栋说得十分恳切，“这几天，你一定想到过，崔莺莺可能遇害了。”

“想过，想过。我真的想过！”施溪说，“自打今天早上，我的老爸在电话里跟我说，崔莺莺有可能被那个什么‘钟老板’骗了，杀了。这句话呀，一直在我的脑子里盘旋。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还越想！挥之不去啊！”

杨国栋一声惊叫：“啊呀！你的老父亲，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以往，我一直在想，崔莺莺旷工，是她主观所为，责怪她法纪观念淡薄。可从来没有想过，她旷工，是客观情势所逼。就比如说，如果她真的是遇害了，当然就不可能来上班了，也不可能打电话请假了！”

施溪心情沉痛，如坠无底深渊，说：“你还真别说，我越想，越觉得，那个什么‘钟老板’很有作案的可能！”

杨国栋惊问：“为什么呢？疑点在哪里？”

“你想啊，我的怀疑，有下面几点……”施溪扳着手指头，慢慢叙说，“一，那个什么‘钟老板’是莺莺姐征婚认识的，根本不知道他的为人，他的底细；二，那个什么‘钟老板’已经从崔莺莺手里，借走了五十万块钱，最近，又通过莺莺姐，从我的老爸手里，借走了五十万，连张借条都没打。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性？那个什么‘钟老板’见财起心，‘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为了眛下这一百万黑心钱，就把莺莺姐给杀了！”

杨国栋点头称是：“对对对！而且，欺骗崔莺莺，说是一起去泰国旅游，然后在泰国作案！这当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这种可能性，真的不能排除啊！以往，我曾经想过，崔莺莺会不会跟那个什么‘钟老板’偷偷移民，‘黑’在泰国了？！”

“我也曾经想过，想过！”施溪抢过话头，“不过按照莺莺姐的为人，分析一些蛛丝马迹，移民的可能性很小，遇害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