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郡主府就接到了圣旨。改令江明安为主帅,大皇子为监军,领神枢营一万精兵,两日后启程赶赴北境。
盛元帝还算有人性,比原定出发日晚了一日,许是让他们夫妻有时间话个别。
江明安杵在那里愣了半晌,转头看向身侧的姜玉烟道:“夫人昨日一早出门晌午方归,莫非是夫人替我去求见了陛下?”
姜玉烟见瞒也瞒不住,索性点头承认了。
“我见夫君所忧甚多,好男儿报效国家,志在四方。我知这上京城留不住你,雁北才是你的归宿。”
江明安转过身正对着她,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动容和不舍。
他轻柔地抚过姜玉烟的鬓角,道:“夫人竟舍得我?”
姜玉烟把额头靠于他的掌心,“不舍得啊,可是雄鹰本该翱翔于天际,岂能囿于这方寸之地。夫妻之间的情意,除却日夜相守,我以为还当互相成就。
再说,若雁北失守,大月危矣,你的夫人,还有这成千上万的女子或许以后都要成为别国的女奴。夫君努力驱赶敌寇,就是尽了人夫的责任,保护了我们生活的安宁。”
姜玉烟说得情真意切,叫江明安狠狠心酸心痛了一番,眼眶微热,鼓鼓胀胀。
他撤了手,撇过脸,向来严肃正经的人难得不讲理了一回,竟倒打一耙,“我看夫人是不需要我吧,家里几位郎君都温柔小意,体贴周到,哪像我这样的粗人,没得惹了夫人心烦。”
姜玉烟一头黑线,“夫君何出此言啊!莫非竟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说罢走到边上凉亭,噘着嘴一屁股坐于石凳上,神色不悦。
江明安自知犯错,紧跟上两步,下一秒便俯下身用他玄铁般强劲有力的双臂从后方圈住了她。
“夫人,我口是心非瞎别扭,别生气。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事,但是我,我真舍不得你……” 江明安嗓音微哑,贴着她耳际沉声道。
姜玉烟本也是假装生气的,此刻心软得不行,转过身来认真道:“我岂能舍得你,战场刀枪无眼,你去了北境我还得日日提心吊胆。你以为我就开心?但我看你魂不守舍,只能成全你这一片为将之心……”
听着这剖白的话语,江明安心中仿佛被爱意填满了,既高兴愉悦又充满了即将离别的伤感。
“夫人,不要忘了我……”江明安蹲下来与她平视,深邃的眼眸缓缓扫过姜玉烟的脸,仿佛要把每一个细节刻入灵魂,刻入骨髓里。
姜玉烟沉溺在他如深潭一般的眸子里,捧起他的脸,定定地看了看他片刻,叹口气道:“闭眼,夫君。”
顾不上周遭潜伏的一干幽云卫,下一秒她香甜湿润的唇瓣就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