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展毅抬起眼皮,上下打量谢沉砚一眼。
“我就说你平时最讨厌府衙,今天怎么有工夫来这儿,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你来找我办事,还好意思空手来?”
谢沉砚十分坦然:“刚才不是让徽墨跑去给你买饭了吗?再说了,就咱俩的交情,谈礼物就俗了。”
花展毅嘴角抽了抽,不置可否。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
谢沉砚故作轻松:“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找你借点钱。”
“借多少?”
谢沉砚伸手比划了一个八。
花展毅揶揄道:“你最近都把钱花哪了,连八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谢沉砚摇了摇头:“不是八两。”
花展毅皱起眉头:“八十两?你这是要把我掏空啊!”
谢沉砚再次摇了摇头。
原本非常困顿的花展毅看到谢沉砚的动作,瞬间清醒了。
“八百两!谢沉砚,你是想把我家里都掏空啊!我们家虽然是当官的,但都是克己奉公,一心为民,连两袖清风的清官!”
言外之意,只有贪官才会贪污受贿,才能拿出那么多钱。
谢沉砚也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八百两,是八千两。”
“八千两!”花展毅声音都拔高了三个调,“你怎么不去抢啊!”
谢沉砚十分诚恳:“就算去抢,也抢不到那么多钱。”
“你也知道八千两离谱,那你还敢跟我开口!”
谢沉砚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父亲把家里能当的都当了,把换来的钱都给我姐夫拿去当军饷了,我家里现在跟进了贼似的,什么都没了。”
花展毅不出声了,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我家里也是,都被搬空了。”
谢沉砚:“……”
失策了。
原本他想着,就算自己家被搬空了,那也还有花家。
然而他忘了一点,花太守是位身先士卒,克己为公的好官。
他父亲为了姐姐和姐夫,能把家里值钱的物件都典卖了。
那花太守为了大魏的百姓,肯定也能把家里值钱的物件都给卖了。
花展毅看着谢沉砚僵硬的表情,忽然有些好奇。
“谢沉砚,你要这么多银子来干嘛?”
谢沉砚犹豫着该不该告诉花展毅,自己花一万两买了一栋酒楼的事。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吧。
反正这事儿迟早也瞒不住。
于是乎,他如实说道:“我最近花钱买了一个酒楼。”
“花了多少?”
“一万两。”
花展毅眼睛都直了:“一万两?谢沉砚,是你疯了还是我听了?!”
“是我疯了。”
“知道自己在发疯,那你还敢买?!”
谢沉砚有些一言难尽。
按照他最初的预想,买一个酒楼顶多花两千两就够了。
可中途出了常欢这个岔子。
他当时要是不把酒楼给买下来,自己丢面子是小,还会害了欢楼一众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