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下,陈烈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夹杂在日语电码中的德文词汇,像毒蛇般盘踞在关于气象观测的段落里。他想起三个月前总部通报的惨案:晋西北某村庄七百口人眼球融化而死的惨状。
芥子气混合氯苦剂。赵雪茹的声音在颤抖,医用镊子夹起片带齿痕的玻璃纸,他们在试验新型毒气弹,这种包装材料需要......
轰隆!
西北角城墙突然传来闷响,二十几个装满辣椒水的陶瓮同时炸裂。猩红的雾气顺着风向翻卷,正在攀爬云梯的日军惨叫着栽落。但陈烈浑身发冷——他看清了那些鬼子脸上的防毒面具。
全城闭户!湿布蒙面!铜锣声撕心裂肺地响彻街巷。张大伯带着青壮们挨家挨户泼洒井水,小虎却逆着人流冲向城墙缺口。他腰间别着李二牛留下的旱烟袋,里面装着三十七颗沾血的日军门牙。
毒雾弥漫的城墙上,陈烈用刺刀挑起个小鬼子尸体。防毒面具滤罐上烙着的鹰徽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关东军七三一部队的标志。赵雪茹突然抓住他手腕,医用剪刀划开尸体袖管,暴露出密密麻麻的针孔。
活体实验。女医生的指甲掐进掌心,他们在测试人体抗毒极限。
仿佛为了印证这个判断,西南天际突然升起三颗绿色信号弹。原本溃退的小鬼子如同提线木偶般集体转身,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冲在最前的士兵眼球暴突,步枪刺刀竟生生捅穿自己同伴的胸膛。
他们给士兵注射了兴奋剂!赵雪茹的惊呼被淹没在枪声中。一只青筋毕露的手突然抓住城墙垛口,鬼子兵裂到耳根的嘴里淌着黑血,防毒面具早在癫狂中被撕碎。
陈烈抡起工兵铲劈下时,看见对方脖颈处新鲜的缝合线——这些根本不是正规军,而是用战场尸体改造的特殊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