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特别得冷。王都刚开始飘雪的时候，不羁山上已经接连下了好几天鹅毛大雪了。

大雪封山，通天阁里的人也只是在山中活动，不再下山。

“这些账簿我都已经看完了，没什么问题。你去信和初见说一声，山下的生意，就都按照他的想法来吧。”阿金把最后一本账看完，语调轻柔地吩咐道。

阿珍双手接过账簿，欲言又止地看着阿金。既不离开，也不说话。阿金与她对视片刻，见她确实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这才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姑娘，您……”其实，阿珍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正因为如此，她竟然不知道应当从何说起了。

阿金垂下眼，面无表情地盯着放在小桌上的泥炉瞧。炉子上放着一小蛊刚化的雪水，正在用小火慢慢煨到滚烫。

“姑娘，您这一阵子……变化有些大。恐怕……少阁主那边是瞒不住了。”

“变化很大吗。”阿金好似愣了一下，可那神情很是细微，让人瞧不出一丝异样，“我自己，真的一丝感觉都没有呢。”

说到这儿，阿金微微歪着头，眼中透出些困惑，“若是瞒不住了，那便不瞒了吧。木已成舟，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姑娘……”阿珍蹙眉，还要说些什么，门一下被人推开了。北风呜咽，卷着雪花往温暖的房间里吹。阿金伸出手，下意识地为泥炉里那一丝火挡住了风雪。

阿珍回头一看，发现是阿银面色阴冷地站在屋外，“少阁主……”

“阿银，把门关上。不然这泥炉里的火又要重新点了，费劲。”

阿银眼波流转，一抹震惊而又心痛的神色划过他好看的琥珀色眼眸。不善言辞的他，在房间门口静立片刻，最终还是先听了阿金的话，将门关了个严实，这才走到阿金对面坐下。

阿金抬手夹了些茶叶放在茶碗里，雪水还没有煮沸，便只能等着。水雾缓缓蒸腾而上，氤氲了二人的视线，“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事情都办完了？”

阿银闻言，抬起眼来直勾勾地盯着阿金瞧。若是平日里，阿金一定会对阿银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然后开始像逗弄小孩子一般逗弄他。可是现在的阿金，美则美矣，却少了那一丝烟火气。

“嗯，办完了，”阿银点了点头，眼中那抹痛楚愈加明显，“阿姐，我有一事要问你，希望你不要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