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姝也是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李羡鱼总是很顽皮。
受些小伤,眉头轻皱,不在意的擦一擦,然后又生龙活虎的。
就算在外边被同村的小孩子欺负了,也总是倔着脾气打回去,从来不在他叔叔婶婶面前哭闹。
可每当他鼻青脸肿,一身脏兮兮的回去,又得是好一顿说教。
没事总还去趴那书塾的墙根,每每自己在书塾里上课时,往后一瞥,总能看见他们两个的身影。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李羡鱼与隔壁家李奶奶的孙子李常威,两人就好上了。
每日牵着来福就在村里头作威作福,路过的大鹅也总得交出一两根的羽毛作为过路费。
临近黄昏,书塾的外墙便会有熟悉的狗叫声传来,那会也正好是学子们结束一天学习的时候。
其他人皆是三三两两的一起回家,而她一出门口,便能够看见两人一狗。
“柳清姝,我们俩接你来了。”
两人一般的个头,而来福打着哈哈,伸出长长的舌头,尾巴不时的摇来摇去。
女童白眼一翻,仿若未闻,从两人一狗身旁走了过去。
李羡鱼与李常威顿在原地,两人对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手中的拴着来福的藤条也紧紧的勒住来福的脖颈,大白狗四爪抓地,险些与自己埋的骨头一样长眠于地下。
三人并肩而行,身后拖曳着大白狗,四只爪子跟着在泥地上犁出几条歪歪扭扭的痕迹。
“柳清姝,现在时候还早,想来你也不急着回去的是不是?”
皮肤白皙,圆头大耳的秀气男童凑近了些,对着柳清姝说道。
而一边拖着狗子,一边回头骂上两句的李羡鱼也跟着附和道。
“对对对,常威说的在理,这般时候,咱们可以晚些回去。”
围在中间的女童则是一脸不耐。
“阿爹阿娘说了,不让我跟你玩儿。”
李常威皱着眉头,不忿道。
“凭啥呀,你爹你娘平时我们去找你的时候,他们不都挺乐意的,也没见他们说啥呀?”
李羡鱼又拽了拽身后的藤条,狗子也不满的呜咽几声。
“啊?有这回事?早上我问起你娘来,她说你这会去书塾了,我们便去趴墙根去了。”
女童听着两人的话,小手在衣角拧了拧,抬眼看来,头上的小羊角辫一晃一晃的。
“隔壁的隔壁的王叔叔家的隔壁的婶婶说了,女孩子不能老是跟男孩子一起玩儿。”
李羡鱼与李常威互看一眼,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潘婶子干啥呀?不就是昨日王叔叔去他家串门给他俩瞅着了,他两人也没说啥呀。
既然收了人家的糖葫芦,他们自然是嘴巴捂严实了,一个字都没往外边说去。
李羡鱼往身后一瞅,来福耷拉着脑袋,小屁股不时便将地上的小石子给弹开。
晃了晃脑袋,来福应该也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狗,应当也不会与隔壁村的狗蝇营狗苟才是。
既然没人说,那潘婶婶这是弄啥嘞,居然离间三人的关系。
两人互看一眼,慢了一步,在女童身后嘀嘀咕咕。
“常威,你与谁说了那事?”
李常威皱着眉头一阵思索,摇了摇头小脑袋。
“没啊,这事不就咱两个知道?”
李羡鱼百思不得其解,这潘婶婶怎的如此?
“柳清姝,你信她作甚,咱们不是玩的挺好的,再说了,咱们‘门当户对’的,那关系可不一般。”
女童听罢,啐了一口。
“谁与你门当户对,是不是趴墙根那听不太清楚啊?怎的学个新词就来卖弄。”
李羡鱼挠了挠头,看向了李常威。
“常威,你就说说,我家是不是就在她家对门。”
李常威拧起了眉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但我觉得不太对,总之,没错就是了。”
柳清姝也懒得搭理两人自顾自走着。
两人一看又落了下来,急忙又拖着狗子跟了上去。
“走嘛走嘛,现在时间早着咧,你爹娘去城里也回不来这般快,咱们去河边看看鱼。”
柳清姝闻言,心中犹豫起来,低着小脑袋,看着脚底不断闪过的小石子,默默无声。
一听到去河边,原本安安静静的来福猛地挣扎起来。
汪汪汪——
李羡鱼与李常威两人齐齐看向来福,而后笑道。
“你看,来福多高兴啊,咱们就去河边看看。”
眼看着就路过岔路口,柳清姝依旧是朝前走去,两人默契一笑,高高兴兴的拉着来福就往河边去。
三人一同来到了桥头,柳清姝小眼睛眨巴眨巴,盯着清澈见底的溪水,里边好些个鱼虾蟹,在水底沙石边东跑西窜的。
“嗷呜…”
一声‘欢愉’的嚎叫声传来,李羡鱼抓着来福的后腿,李常威则是抓着前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