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着那漆黑的牌匾,眼中露出一丝幽怨,叹道。
“什么牌匾不牌匾的,若是你能在身边,比这什么破牌子好多了。”
少年心中微微一颤,笑容一僵,看着妇人隐有失落的身影,又转而岔开了话头。
“嘿嘿,婶婶,今晚你准备了什么好菜?”
妇人一跺脚,剜了少年一眼。
“快些进来,锅里头还煮着汤呢。”
说罢,便快步走向了后院。
“还瞅呢?你侄儿回来了,还带了个什么破牌子,你去给他看看,若是可以便挂起来吧。”
看着妇人面带笑意,三人不禁面面相觑,居然是李羡鱼回来了,随即快步走向了大门。
而李羡鱼则是在门外思索着这牌匾怎么挂。
就这时,一汉子来到了门前,看着面前的李羡鱼,也不由得咧嘴一笑。
“小鱼啊,怎的回来了,仙宗可是无事了?”
看着来人,李羡鱼笑道。
“陈叔,我在仙宗无事,便想着回来看看。”
汉子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高上半个头的少年,微微点头,快要长成与自己一般的男子了。
“听你婶婶说,你带了个什么牌子回来,让叔看看。”
李羡鱼没敢往前递,实在是这玩意太沉了,随即横放于胸。
“这是我让宗门内数一数二的炼器大师打造的牌匾,就挂咱家门上。”
说罢,又稍稍凑近了汉子的耳旁。
“我不在的时候,给你们留个念想。”
汉子盯着那四个金色大字,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
“不错不错,这倒是挺好的,只是这金字招牌会不会有些太招摇?”
李羡鱼轻咳一声,要是没用玄铁覆盖之前,还要更加招摇。
“没事没事,仙宗的炼器大师出手,镇宅驱邪,好宝贝来着。”
汉子也是点了点头,这倒是可行。
“那我去给你拿个椅子垫垫脚,正好你花姐也在,你们先唠唠。”
一女子在汉子走后,来到门前,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由得一笑。
“哟,羡鱼弟弟,怎的好些年不见,又长俊了。”
李羡鱼看着面前的女子,比之以前,更多了一种成熟的韵味,算算也是个二八的女子了,不过这些个年来,倒是没见着与什么男子接触。
“我说花姐,我今日可是在花间楼待了一天了,见不着你人,原来跑这来了。”
女子嫣然一笑,依靠在门边,说道。
“对了,你婶婶可是认我做干女儿了,现在啊,你就是我干弟弟了。”
李羡鱼闻言一愣,这还真是捡了个便宜姐姐,随后竖起来大拇指。
“花姐眼神不赖。”
女子目光流转,看向了少年手中的金字招牌,那右下角不太起眼的地方,赫然印着一御龙神将的印章。
花无眠心中猛然震颤,抬眼看向少年。
“羡鱼,你这招牌…”
李羡鱼也是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一脸震惊的花无眠,也是意识到这位干姐姐经营着酒楼,平日里与官府接触颇多,应当是认出这印章来了。
“花姐,就一金字招牌,没什么。”
可花无眠却是越看越心惊,那印章的边边角角,可是有着单独的纹饰,那定然是皇朝专用的印章,区分于地方府衙的印章。
她又不自想起,外头沸沸扬扬的御龙神将,便是名李羡鱼。
朝后看了一眼,花无眠凑了过来。
“你与姐姐说说,你是不是皇朝御封的御龙神将?”
李羡鱼还想要打个马虎眼,可迎上花无眠那仿佛看穿了一切的眼神,也不由得心虚起来。
“我参与了兽潮一事,这是皇朝给的奖赏,其上有御龙神将的印章,这事不能让婶婶知道了,我怕她担心。”
花无眠闻言,心惊不已,那兽潮一事传的铺天盖地,听闻有些人家送自家孩子去仙宗,前些日子,皇朝派人送下一笔不菲的财富,皆是因为他们的孩子葬送在了兽潮之中。
“你…这等事我怎敢与婶婶说,若是让她知道,指不定给你耳朵给扯下来。”
李羡鱼却是淡笑道。
“所以那些个封赏我就没拿,换了这块牌子,镇宅。”
花无眠拍了拍胸脯,强自镇定下来。
“你这是看准了他们二老不识字,就你这招牌往那一挂,人家还以为什么高官府邸呢。”
一旁的青儿看着两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什么,只觉得今天可能是个什么好日子。
“嘘,陈叔来了,此事你可得把嘴巴捂严实了,我可不想被婶婶说。”
花无眠无奈,仙宗弟子行的便是斩妖除魔的职责,此事她定然是不能够让他们知道。
“行了行了,此事我自然不会声张,只是我怕你也瞒不了几时。”
李羡鱼微微一笑。
“他们只要能在此安心生活,这不大地方,装得下他们的衣食无忧,他们一辈子都在这,哪也不用去,什么也不用知道,偶尔望望天,感叹一番天色无常,就这般便好。”
“当然,若是能够时常挂念着我,我也会很开心。”
花无眠听着少年的言语,总觉得怪怪的,似是经过生死,而后由心而生的言语。
“你敢不敢将这番话说与婶婶听?”
少年顿时一怂,笑道。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