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言程看着站在自己一侧神情越发凝重的女孩子，他扬扬眉，

“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他？”

“生死由命，有什么好担心的？”

许小灵是真的看开了，生生死死的见了那么多，就连她自己都是死过的人啊，更何况这些普通老百姓？在她眼里头冯穆春也不过就是比这些普通人稍微好那么一丁半点罢了。

她看一眼言程，神色平静，“就如同你们这些警察，哪一次出任务不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倒是真的。

可是……

算了，他想这些做什么啊。

摇摇头，言程认真看向许小灵，“我们得调查里面这位伤者的情况……”

“许小姐你不知道，他的伤非常的严重，可以说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谁和他结了这么大的仇，所为何事……身为人民警察，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维护社会治安， 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但他可不是普通人民群众啊。”

许小灵的话听的言程眼皮一跳，“那他是什么？”难道是逃犯，通缉犯？！

“你想多了。”

许小灵摇摇头，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她面色一变抬脚朝着紧闭的抢救室走了过去，身后言程被她的动作吓一跳，想都不想的过去拦，“许小姐，这是抢救室，你不能进去，会耽误救人的。”

“而且，这门只能从里面打开，你……”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看到许小灵的手就那么轻轻在门上按了一下。

那道他推过几次都没能推开，还曾经因为他要硬闯进去挨了处分的抢救室大门就那么轻飘飘在他眼皮子底下打开，好像，里面有什么人帮着许小灵开门。

可事实上，什么人都没有。

他张张嘴，“许，许小姐……”

许小灵却是神色微凛的回头看他一眼，“你别进来。”

扭头往回走之前她又甩手往言程身上丢了两张护身符，

希望，能保他无事！

言程就觉得自己眼前金光一闪，下一刻身上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暖洋洋的。

让他整个人一下子都变的舒服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言程顾不得多想，一横心抬脚跟了进去，

“许小姐您不能进去，这里是……”

话还没说完，两只脚迈进抢救室的言程看着眼前一片浓雾傻眼，

这是什么地方？！

抢救室里头怎么可能会是这些东西？

他以前不是没来过这里。

可这些浓雾好像无处不在，而且仿佛还带了几分的黏稠感，身在其中，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饶是言程向来胆子大，自谕为从警这么些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什么样的分尸现场他也去过，可现在，这一刻他头一回有了几分惊骇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许小姐，许小姐！”

他连着喊了几声，自然是没人理他的。

言程硬着头皮往前走，不过让他稍为欣慰的是，不知道是熟悉了浓雾的情况，还是时间一久浓雾变淡，往前走了没两分钟，他竟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而且全身暖洋洋，像置身在温暖春风中。

慢慢的，言程不知何时脸上露出几分微笑。

笑容扩大，再扩大。

最后，他忍不住眼皮子发瑟，发沉，就要那么一点点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