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凌玉锦关回院子里,凌家的认亲礼也已经乱成一团,旁支几位叔伯长辈气得坐也坐不住了,冷冷道:“凌家百年的清誉都要败在你们手里了,真是寡廉鲜耻,荒唐至极!”
“等回了族里,就请了各支的族老商量,改了宗子,免得让凌氏一族都毁在你们手里!”
长房的天要塌了,程老夫人吓得浑身乱颤,话都说不利索了:“不,不是,这怎么能怪我们,我们也是没法子,若不是为了凌家日后,怎么舍得把玉锦送去江夏侯府……”
“她是疯魔了,说的都是胡话,我怎么可能害她,我是她亲娘呀!”
可惜那几位长辈已经再不肯听她胡言乱语了,起身就走:“凌家子弟自幼便知风骨二字何其珍贵,岂能容你们如此败坏!你们等着吧,宗子之位断断不能留在长房了!”
程老夫人和凌承远母子彻底傻了眼,好好的亲事怎么就办成这样了!
凌三老爷也带着高老夫人告辞了:“大嫂,玉锦虽然是你女儿,但也是凌家的姑娘,你如此作贱她,让凌家在旁人眼里低贱成什么模样了,实在太错了。”
他不再多说一句,夫妇二人起身告辞,更是在马车上就商议好了,尽快请了长辈做主分家,多耽误一日,就多一日危险。
看着刹那间人去楼空的祠堂,只有余老夫人还坐在位上,似笑非笑看着这边:“还是大嫂狠得下心来,连玉锦都能送去别家做妾,还染了那一身大疮回来,真是吓死人了。”
她用扇子遮住嘴桀桀笑着:“我可听说那大疮平素倒是不过人,只是一旦破了流了脓液,那就沾着谁谁就得疮,一不小心还会毒气攻心死了,我若是你,这会子赶紧好好洗洗去。”
这些话原本气得程老夫人脸色发青,但后面那句倒是提醒了她,她连片刻都坐不住了,只觉得先前被凌玉锦碰过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痒,就好像已经慢慢有大疮从她腿上长了起来,更是蔓延到了全身……
“快,快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她声音尖锐,飞快地吩咐着,片刻都不肯停就往自己院子冲了回去。
足足洗了四回,泡得肉都发白了,程老夫人险些昏倒在澡盆里,才让人扶了自己出来,更了衣躺在榻上哎呦哎呦呻吟着。
“去,去请郎中来,好好给我看看……”
她一个孀居多年的老寡妇,要是得了花柳大疮那可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只是郎中来了看了好一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程老夫人急急问他会不会染上,郎中也只能摇头说不好说,谁也不知道花柳病会不会这样传人。
曲妈妈看着她那副担心害怕的样子,连忙劝着:“老夫人吉人天相必然不会有事的,只是二姑娘……病得有些重了,院子里的丫头都不敢进去伺候,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程老夫人咬牙:“现在不能动她,凌家那群老东西还都看着呢,等他们走了,让人把她送到庄子上关着,是死是活看她自己的命了。”
连郎中都不给请?!曲妈妈暗暗咋舌,果然是狠心。